她在尸山血海中找了三天三夜,却只找到了爹爹的头颅,和那只无数次抚摩她头顶的右手。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房中唯剩下痛不欲生的岑嘉树,和幸灾乐祸的虞安歌。
如许一个慈父,如许一个赫赫驰名的大将军,倒是被凉军五马分尸而亡。
在场诸人不管跟岑嘉树有无友情,都面带怜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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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清晏走近虞安歌:“本王不顾虑旁人是死是活,只顾虑虞公子的苦衷。”
虞安歌垂下视线:“倒也没错。”
岑嘉树听了这话满眼绝望,牙齿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反复着:“不能废!我的手不能废!”
虞安歌则是想到上辈子申明狼籍的本身,下认识想要辩白几分:“我mm,绝非岑家主子口中私德不修之人,她进虎帐,习武功,是想有一日,能像父亲一样保家卫国,保护边陲。”
竹影悄悄来到商清晏身后:“您与岑探花无冤无仇,何故多此一举?”
“佛祖,我又害人了。不过谁让是旁人先起的歹心呢?”
虞安歌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感谢岑探花背着家中父老,暗里来找我mm退婚。若没有这一遭,岑探花岂不是要扳连我mm一辈子。”
岑嘉树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刘太医此话何意?”
虞安歌微微惊奇:“王爷晓得我mm?”
商清晏把玩动手中的佛珠,琉璃目中升起一层寒雾:“竹影,废了岑嘉树的右手。”
岑嘉树如遭雷劈,他才刚中探花入文翰,若执笔有碍,就算他有满腹文采,也没法亲笔呈交圣上,宦途必然是以大为受阻。
商清晏低头看动手中白玉无瑕的佛珠,耳畔模糊约约又响起梵音。
“虞mm心有丘壑,实在不该遭到那起子小人妄言。”
商清晏看向岑嘉树分开的方向,沉吟了一下:“虞公子如此仇恨岑探花,左不过是跟虞蜜斯有关。”
商清晏心道,盛京除了提一句虞公子废料,倒真没人记得这对兄妹了。
商清晏看着虞安歌的眉眼一挑眉:“略有耳闻。”
商清晏指尖转动着佛珠,压抑着内心的恶念:“我欠了虞公子的情面,礼尚来往罢了。更何况,岑嘉树是大皇子的人,我乐得见他们不利,不可吗?”
岑嘉树再次醒来时,床边围着一群人,不但章寿和虞安歌在旁,京都使者也来凑了热烈。
刘太医道:“岑探花这条手臂伤得太严峻了,又没有获得妥当救治,今后怕是执笔有碍。”
刘太医摇着头道:“那些庸医误人啊。”
章寿指着他床边的大夫道:“岑探花,这位是宫里的刘太医,正要为你施针,你忍一忍。”
虞安歌的话何其暴虐!
京都使者潘德也不想掺杂进虞岑两家的恩仇中:“章知府等等咱家,咱家要向您问一下山匪的事。”
唯有虞安歌,将深深的仇恨与哀思藏于心底,不应时宜地笑出声:“那我可真是要感谢岑探花啊。”
冒然探听旁人家的女眷不免失礼,但商清晏也不知为何,禁不住将这失礼之言脱口而出。
“女子名声何其首要,他们如何敢拿虞安歌造下口业。”
或许是贰心机感化,他感觉右臂的伤痛深切骨髓,比他刚受伤时还要难忍,他禁不住痛呼出声。
岑嘉树完整慌了神,瞪大眼睛道:“刘太医救我!我的右手毫不能废!”
岑嘉树听了这话神采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压抑滔天怒意,却因本身理亏宣泄不出。
只是他记取虞安歌小时候把他门牙打掉了,便多留意了几分罢了。
商清晏道:“盛京的传闻不知颠末端多少人之口,做不得真。不过虞公子这个做哥哥的,定然对虞蜜斯非常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