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就想到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嗓音低低的哼着那首曲子。
房门猛地推开,内里没有人,却见得一个肥大的身影,踢踢踏踏缓慢从楼梯跑下去。剑客心下生疑:“那是甚么人?”
“陆阳……”
杜玉转过身,理了理袖子,唇边含了一抹不明的笑意,“我这儿现在有个买卖要同你做。”
“好好好,您稍等。”杜玉排闼往外走,她就在屋里打量,闲不住,伸手四周摸摸看看。
绣纹繁复而精美,面料很丰富,穿上去略显昌大,但是挺都雅的。
容萤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这首歌颂出如此哀伤的腔调,在阿谁低吟声中,像是藏着很多苦衷,俄然回想起来,竟莫名生出些许心伤。
车子颠簸,夏季黑的早,窗外早已看不见甚么亮光。她捧起水袋灌了一口,冷水顺喉而下,激得浑身颤栗。
夜已渐深,她当真听着四周的动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不仔谛听很难发觉。容萤忙轻手重脚地下了床,谨慎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细缝。
前路有些暗淡,容萤心中并没有底,但是又别无他法,因为从那天夜里开端,就必定了她此后的人生必须得一小我撑下去。
昏黄中感遭到有人走进屋,伸手在脸颊旁狠狠拍了几下,仿佛是在确认她是否睡着,未几时又起成分开。
只可惜,现在不管她做甚么也不会有人来责备她了。
一传闻她下午就想出城,杜玉不免有些吃惊,“这么早?会不会太仓促了,夜里能够赶不到驿站。”
“不是不是,你看错了,那是个男孩儿……”
杜玉挠头打哈哈,“问过,就是忘了,没记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将近傍晚的时候,一架不起眼的平头车从荆州城北门驶了出去,迎着风,卷起满地烟尘。
是那晚在鹧鸪岭刺杀他们的黑衣人!
容萤自没有贰言,喃喃道:“本来到江陵了。”
对方茶杯才送到口,闻言颦眉,“买卖?我竟不知,你也做起买卖来了……我和你之间能有甚么买卖?”
杜玉眼瞅她喝了,方才起家,“我再去催催饭菜。”
不得不承认,陆阳在很多小细节上很姑息她,他仿佛对她的体味不但仅是在爱好上,那种感受……像是了解了好久一样,说不明白。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太赶了……”
碍于身份的原因,杜玉根基上是在车外呆着,容萤单独坐在车内,没有人陪她说话,时候一长也感到非常难过。
容萤靠在门外,听到此处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出声后才发觉不妙,从速捂住嘴。
那人沉吟了好久,忽而问道:“这么说,陆阳是和郡主在一起的?”
杜玉正在廊上站着,楼下有人往上走,一身跑江湖的打扮,头上一顶大斗笠,遮住了面庞。
她干脆把全部头都伸出窗外,贪婪地吹冷风。
比落第三天日落西山之际,车子才摇摇摆晃进了一座小镇。容萤在窗前望了一会儿,打起车帘问道:“这是哪儿啊?”
“五百两。”
楼下的车夫把马匹交给小二喂草料,中间另有好几匹枣红马,瞧着膘肥体壮,约莫是店中其他客人的。
刚要爬上去,脑中蓦地一震。
“你抢钱呢!”
她不觉得意,“当然要赶了,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地上有些泥泞,容萤没命地往前跑,冷风像是带了刀子,生疼的从脸颊边刮过。
实在,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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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真,你很快就能晓得了。”杜玉把五指朝他摊开,“我就要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