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就是在马车里睡一夜,之前同爹爹上京的途中好几晚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要紧。”
杜玉转过身,理了理袖子,唇边含了一抹不明的笑意,“我这儿现在有个买卖要同你做。”
“这个叛徒!”他咬牙切齿,“若让我抓到,必将他碎尸万段!”
杜玉呃了半天,含混道:“……两个月吧。”
车子颠簸,夏季黑的早,窗外早已看不见甚么亮光。她捧起水袋灌了一口,冷水顺喉而下,激得浑身颤栗。
此人真不靠谱,含混成如许,也不知是如何做上她爹的门客的。容萤无法地喝了口茶,因为太烫,只小啄了一下,捧在手中暖着。
半夜街上空无一人,暗中,冷僻,无边无边的惊骇把她刹时淹没,仿佛又回到了阿谁雨夜,四周充满了死寂,有血腥味,有腐臭味,满目都是尸首。
是茶!
方才喝饱了冷水,容萤没感觉有多渴,不过他已经倒上递了过来,只得接了。
“陆阳……”
她不识路,对这些地名也没甚么观点,只听他说是那边,那便是那边了。
“五百两。”
比及了襄阳就好了。她欣喜本身,到了襄阳,找到娘舅……统统就能雨过晴和吧。
地上有些泥泞,容萤没命地往前跑,冷风像是带了刀子,生疼的从脸颊边刮过。
“五十两?”
不知为何就想到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嗓音低低的哼着那首曲子。
房门猛地推开,内里没有人,却见得一个肥大的身影,踢踢踏踏缓慢从楼梯跑下去。剑客心下生疑:“那是甚么人?”
腿脚跑得发了软,正踩在一块石子上,容萤在地上滚了两圈,喘着气坐起家,手肘有些疼,掌心擦破了皮,血混着泥土,在视野里恍惚不清。
肩膀蓦地被人摁住,那力道几近快捏碎他的骨头,杜玉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刀光闪得刺目,她刚筹办闭眼,一股鲜血正从那人胸口溅出来,洒了几点在她脸上。
他一愣,忙改口:“唔,那就是一个月了。”
“奇特……”她揉了揉眼,慢悠悠往床边走,“之前在车上不是睡了一天么,如何又困了。”
马车行了两日,天公不作美,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断,使得行进的速率也变慢了很多。
夜已渐深,她当真听着四周的动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不仔谛听很难发觉。容萤忙轻手重脚地下了床,谨慎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细缝。
只可惜,现在不管她做甚么也不会有人来责备她了。
“你若再拦我。”他语气不善,“我连你一块儿杀!”
怪不得之前吃着味道不对劲,莫非是有谁往内里加了料么?
那人蓦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你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