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阿谁中年男人一拍桌子，喝道：“说实话！哪来的？是不是在古墓里盗的？！”
正纠结间，内里的人已经发觉到了他，朗声道：“请进。”
李瘸子一楞，想到，上千年？上千年是甚么时候，清朝？不对，那才一百多年，明朝？也不对，明朝之前是甚么朝代？他本身也想胡涂了，站在那边，手脚冰冷，不知如何是好。
一起探听，直到下午两点，终究找到了古玩街。刚拐出来，李瘸子顿时感觉心肺都畅达很多。这条街在背阴，高楼大厦隔绝了阳光，路边还种了两列梧桐，春芽初露，氛围非常清爽。
李瘸子一想，敢把店开在这么没人气的处所，装潢还这么大气，必定是高人。便绕过断墙，到那店铺门口，木门半闭，内里模糊有音乐声。
腐败下了一周雨，天方才放晴，已经有点像夏天了。
一听是家传的东西，店东当即冷酷下来，收了笑容，低头持续磨墨，嘴上对付道：“家传宝贝，还是收好吧，等闲卖了不太值当。”
沙发上那中年男人很开朗，捧着茶杯，笑道：“老乡，问你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李瘸子问道：“我能够走了吧？”
他又摸了摸挎包里的东西，正要转头把这条街再走一遍，俄然瞥见断墙后边另有一家店，青砖砌成，雕花木门，梁上挂了两个红灯笼，门口放了些马槽、马车、磨盘之类的玩物，看起来古色古香，非常气度。
那中年男人倒是很猎奇，说道：“老乡，你先取出来嘛，卖不卖先让这位林大传授给你估个价，也让我开开眼。”
李瘸子边走边挑，感觉没有一家合适的，不知觉已经走到了冷巷绝顶。古玩不是酒，还真怕巷子深，这里已经鲜有行人，几家店大多都关着门，门前石阶上落满灰尘。
李瘸子看这两人神采不对，内心愈发镇静，仓猝答道：“跟你说了，祖上传的啊。”
屋里空间不小，但是没摆多少东西，门边靠墙有一些卷起来的书画，正对门有一个博物架，上面零零散散放了一些瓶瓶罐罐。左边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放了一叠宣纸和文房四宝，店东人正坐在桌子前面磨墨。桌边靠墙放了一对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茶，腾腾冒热气，沙发上坐了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
是一面古镜，纯铜打造，正圆，没有把手，后背一圈雕花，中间两个正方相套，小正方形内里雕了一只蟾蜍。空缺处画着很多奇特的标记，像是甚么外族笔墨。
正要扣门，李瘸子却怂了：“万一真是宝贝，我岂不是犯了杀头的罪。”转念又一想：“妈的，哪怕就卖个几千块钱，也是儿子一年的学费了。”
店东点了点头，没说话，把古镜放在一边的毡布上，又低头磨墨。
李瘸子被吓了一跳，急的将近哭出来：“我说实话，说实话，我上山放牛，在溪边洗手时捡到的，就在溪底，卡在一块石头上面，不是盗的，我就一浅显农夫，哪有那胆量，求你们不要报警抓我……”
那中年男人偷偷一笑，肝火突然收起，如同变脸普通，和和蔼气地上前一步，掺起李瘸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乡，发卖国宝是大罪，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你看，明天要不是我在这里，你恐怕就要以身试法了。”
古玩行业，与其说是跟古玩打交道，更不如说是跟人打交道。那店东察言观色，看到李瘸子的小行动，已经明白了个大抵，浅笑道：“老乡有甚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
这时，那店东俄然问道：“这镜子是在那里捡的？”
李瘸子把古镜递给他，中年男人谨慎翼翼地拿在手里，悄悄摩挲，越看越感觉心惊，脸上的笑容垂垂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瞠目结舌，好半晌，他才抬开端，把镜子拿到店东身边，轻叹道：“不是凡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