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下了山,在半山腰一家农户院子里,偷偷摸摸捡了件衣裳,换了就跑。
修缘狼狈逃脱,身后的声音愈发悠远,直到最后完完整全消逝不见。
转眼又过十年,修缘日日习武,已经不是当年胖墩墩的小和尚,垂垂长成了苗条均匀的少年人。白日诵经念佛,研习武功,看似沉稳内敛,是慧智大师最为对劲的弟子,实则少年心性不改,是以常与师叔师弟偷偷在后山相聚,萧洒不羁,常捉鱼食肉,破小戒,得大乐。
至于秦远岫跟他说的话,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模糊记得有这么一小我,师父偶尔对他提起,他全无印象,是以并不答话。
修缘不再说话,自顾自踩在积雪里,渐渐行走。
“我给你吹吹,如许能散得快一些。”
“哦,砸中了,娘,我砸中了阿谁野和尚!”
“令公子跟我这徒儿有缘,便让他代我尽地主之谊,领秦公子到处逛逛。”
秦远岫在灵音寺小住几日,归去后便与修缘几次通信,鸿雁传书。两小我垂垂不再拘束,修缘当他是可敬可亲的兄长老友,并承诺下回若师父给他派任务,需求离寺,他必然往姑苏府逛逛,去聚贤庄做客。
转眼又是二三年,修缘不管如何却没想到,一夕之间,灵音寺竟不复存在,寺毁人亡,而本身也沦落为别人的玩物,身不由己。
“给你,我不冷,别弄脏了。”
秦远岫暗想,等那老衲人死了,或者等他长大一些,他便来找小和尚,将他带走,不再受这些罪。
修缘给他看刚烫好的戒疤,黑黑的十二颗圆点,想必疼得不轻。
“小和尚,你如何淌眼泪?”
“和尚偷衣,那里来的野和尚,不要脸的东西!”农妇从屋里出来,看到修缘穿了他男人的衣裳,马上嚷嚷起来,她几个孩子都在屋前玩耍,听到女人的叫唤,都捡了砖块石子朝修缘砸过来。
修缘在床上滚了一遭,自发让出一大块处所,秦远岫躺下了,将狐裘大氅裹在修缘被子上,一并抱住了,两个孩子睡得很香。
第二天秦远岫再见到修缘,他已接受完戒,站在明天那块墙角位置,眼睛红红的,默不出声淌了半晌眼泪。
修缘摇点头:
秦远岫带着小修缘往亭台上走,捡了个处所将雪水擦洁净,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