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修缘放开狐狸,看它钻到四周的矮树背后,收起尾巴,再也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目睹堆栈外头是一方小塘,便毫不踌躇跳下水去。
到了镇上,修缘才觉出些不对劲来,小镇实在冷僻,只要三三两两的行人,个个神采仓促。邻近傍晚,雷雨过后天空放晴,万里无云,之前关门打烊的堆栈却还是大门紧闭,买卖也不做了。
而从言谈当中,修缘听出他们仿佛到处寻一个和尚,也不与掌柜的多周旋,踢了门便要出去搜索。
“看你这模样,是往少林去么?”
“萍水相逢,多谢你……”
有赤仙使出没的处所,教主必然另有安排,他只得鞠了一躬,口中念叨:
本来那胖狐狸见修缘跳进水里,好久不露面,急得抓耳挠腮,便又溜了出来,用心甩了甩尾巴。
修缘离了水,忍不住大口喘气,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咳了几声,才道:
修缘本来只悄悄浮在水下,但愿那群人快些走,没推测他们竟然往塘边来了,无计可施,只得往水里埋得更深些。饶是他武林大会前夕功力大增,凝神屏息也不过半炷香时候,再久便要受不住,要么浮出水面,要么淹死在水里。
修缘将狐狸藏在怀里,只求晚餐前能找到一间堆栈住下,小家伙受了冻,抱病就费事了。
连狐狸都看他入了神,傻愣愣甩着尾巴,宋颜又忍不住一笑:
“要有大雨了,我们绕去镇上躲一躲。”
修缘在田边站着,望一望天,当真道:
是天一教,修缘在山谷中与莲花生厮混之时,模糊约约晓得,天一教取自“天平生水”的意义,想必门口那些人便是了。
无端没了讳饰,那人竟也不恼,还是笑意盎然,弯了眉眼看向修缘。
那人仿佛有所感到,朝这边看了看,竟是个红衣男人,身姿矗立,脸覆面纱,看到修缘,约莫很有好感,眉眼竟然一弯,朝他笑了笑。
修缘听他口气,常常戏谑调笑,行动又古怪浮滑,但是一双眼,却不似秦远岫深沉愁闷,总熠熠生光,以是□分类似的长相,看上去却年青好几岁,气质也全然分歧,这才信了那句俗话,本来真是人有类似,物有不异。
这小镇位于中原西南边的交通枢要上,来往商客多如牛毛,是以城门口都有人守着,一个个查过了才放行。
他口中所言的秦大哥,天然是与他青梅竹马的秦远岫了,可惜对方毫无知觉,只点头道:
“首级,你看,那只狐狸,好眼熟,像不像赤仙使。”
遍寻不着,阿呆几近要跳到塘里去,却见个红衣人,破水而出,悄悄提了修缘,立时便将他带到岸上来。
狐狸等不及他们走远,一溜烟奔到水池边,哭泣一声,急着低头去寻修缘,大尾巴摇来晃去,眼睛里似要渗泪,非常焦心的模样。
修缘神思恍忽中,想了很多,最后望向窗边,翻身而过。
“秦……秦大哥?”
修缘望了望此人,俄然心痒难耐,竟一伸手,将他红色面纱扯了,抓在手里。
那人隔了面纱,眯了眯眼道:
“你莫活力,我叫宋颜。”
正憋到极限处,俄然水里一抹素净红色,修缘只感觉下巴被人扣住了,却不敢肆意挣扎。也不知那人是何时入水的,还是覆了面纱,神情收敛,只低垂着眼,隔了一层薄纱,脸垂垂靠过来。修缘闻到一阵奇特香气,正心猿意马时,那人竟然隔了嫣红薄纱,将唇覆上来,扶了修缘的腰,一口真气渡入。修缘先是茫然,转念又是愤怒,到不能呼吸时,却不得不依着这口气,吸入胸腹,缓缓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