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凌厉如剑，不见先前浑浑噩噩之状。
荣灏俄然转过身，收紧手中折扇，低声道：“如何？同知大人感觉砍少了？”
同知又忍不住道：“殿下……”
同知哭笑不得，只好鞠身谢恩。
阿五僵了半晌，回过神后四周寻声。
“我记得你胆量没那么小。当初在阛阓，你那般看着我，没见你怕。”
内侍福佑低头领命，悄声叮咛完摆布后，又随荣灏身后走上石桥。
“殿下，这是玉石，形似仙桃啊。”
阿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她极天然地垂下眼眸，欠身道：“恕奴笨拙，奴不懂画。”
极好听的声音，就是有点冷。
阿五忐忑不安，没出处的劫乱了她的分寸。她不自发地手抽走，往帘边退。
王嬷嬷不温不火地说道：“买你可不是让你来玩的，书斋等着花呢，还不捧两株好的去？”
“咳咳，殿下，同知大人等待多时了。”管事捂嘴轻咳，适时提示。
阿五止住脚步，往那儿看去。他一手扶袖，一手执笔，正细细勾画纸上牡丹。执笔的手纤长光滑，如玉砥砺。阿五忍不住顺着它往上看去，眼波滑过锦缎金丝，终究定在了他的脸上。
荣灏摘去遮目香帕，敛了忧色。大春儿见之忙端来香茗奉上。荣灏喝去大半杯，缓下气味寂然道：“让他出去。”
“明天出怪事了，竟然要粗使丫头送花去，常日不都是幽兰居本身来取的吗？唉，我们命苦，不值五十两银子，摆了然不讨人喜好。”
“奇在哪儿？我如何没看出来？”
荣灏点头，唇角一勾，挥袖将同知打发。走了几步，见一片月季花繁叶茂，他伸手拈下片略有长歪的叶，两指拧搓叶梗，漫不经心道：“这叶长得不好，全拨了吧。”
荣灏莫名笑了起来，笑声开朗不羁，还带了些许轻视。
阿五照他的话做了，她悄悄走进书斋，刚将芍药安排花架上。这时，又有人道：“搬这边来。”
“不当讲。”
荣灏骇怪，愣了小半刻。接着，他掩虚似地摇起折扇，故作轻松道：“恰好，你一半，我一半，有桃要一块吃。”
阿五抱着一丝幸运，荣灏并未停下，他解了她胸前绸带，脱去她鹅黄薄衫，把手探入她的胸抹。
同知暗惊，像被他看破心机一时惶恐万分。他屈膝哈腰，颤声回道：“这……微臣就照王爷意义去办。”
同知察颜观色的工夫了得，见贰表情大好，忙说：“殿下。微臣听闻殿下缉捕了一伙山贼，这真是为民造福！不过燕王府是矜贵之处，怎能让这些暴徒玷辱？要不将他们转至城中大牢，殿下您看如何？”
阿五悄悄把花放下，恭敬揖礼。荣灏瞥见一抹嫩绿轻晃，似有分开之意，便沉声道：“没让你走。”
“慢着。盆里有水，洗洁净过来。”荣灏低声命道，话落，回身走至屏风后。
荣灏展扇轻摇，掩嘴嘲笑。他往深处走去，同知忙跟其身后，内心考虑如何说山贼的事。
荣灏凝住目光，考虑半晌点头道好。
荣灏轻哼，斜眼瞥着跪地的她。微挑的凤眸阴暗，似笑非笑。
“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福佑顺着他所望方向看去。荷塘边，柳荫下，俏影如画。
“本日奴身子不便利，没编礼服侍您。”
阿五脏兮兮地去了幽兰居，入了新月门洞就见福佑候在檐下。她把花盆放至院角，福佑俄然发话：
“仙桃？我如何感觉像块烧饼？”
“殿下。昨日南山上，一老夫捡到块奇石并交于府中。参事一看就知这块美玉。微臣感觉这是吉祥之兆，特将此物献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