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被顾屿的平静压抑住了气势,瑞王停了一刻才反应过来,他并不信赖顾屿能查到甚么首位,更何况一个闺阁里的少女,岂是他说见就能见的,只是这话确切掐到了他的嗓子眼,让他不得失慎重了起来。
瑞王盯着顾屿手里的宣纸,很久,冷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这的确是天方夜谭!”瑞王直起家子,标致的少年脸庞上戾气深切,肝火重重,眼里闪过一丝不较着的发急,他盯着顾屿,顾屿却没有让步的意义,听着瑞王大声地痛斥着,外间仓促的脚步声渐近。
周管家问了侍女,又恭恭敬敬带着顾屿来到后花圃,陈若弱一见顾屿就弯起了眼睛,顾凝顺着她的视野看去,顿时站起了身。
“殿下尽可不知,即便到了天子驾前,这也是没法查证的事情,文卿晓得,不过是偶尔罢了。”
顾凝面庞清冷,对这些人明里暗里的保卫视若无睹,张姑姑端来了茶水滴心生果,她也不看一眼,只是靠着陈若弱坐着,偶尔开口说几句话,视野大半都是落在湖面上的。
瑞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上去不动声色,在被褥里的手倒是死死地攥紧了帕子,他一字一句道:“本王不知。”
来的时候只要一副车驾,两小我还好,三小我就有些挤了,顾屿原想让顾凝和陈若弱在车驾里,他骑马归去,但是顾凝如何说都不肯松开他的衣角,只得由她去,陈若弱不知此中内幕,点头晃脑地在车里哼着小曲。
顾屿的眸子抬起,毫不避讳地直视瑞王,语气轻描淡写,神采却很严厉,“文卿来找殿下,是想让殿下承诺,一年以后,阿凝病重身故,因无子继,灵位不入王府,到时殿下婚嫁另娶,同我镇国公府再不相干。”
陈若弱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如何又哭了,是不是阿谁甚么侧妃给你委曲受了?你要奉告王爷啊,别哭,乖啊……”
“大哥……”顾凝张了张口,仿佛想要说些甚么,但是很快就别开了视野,低声道:“坐吧。”
顾屿只是一个没入宦途的闲散世家子,底子没有渠道得知这么多官员的背景权势,独一的解释就是镇国公府这些年一向在用搀扶的弟子权势暗中汇集谍报,这是一道双向的把柄,一旦达成和谈,两边就此间断干系最好。
瑞王的视野蓦地锋利了起来,看着顾屿,似是猛兽无声的威胁,顾屿淡笑以对,温润如一双墨玉的眸子里好似蕴了万千星斗,微光点点。
“这里头的人,殿下应当已经打仗了此中一些了吧。”顾屿说着,微浅笑了起来,“有的不得其法,有的把柄在握,文卿替殿下断言,按部就班皋牢这些人,殿下起码要花十年时候,现在只要殿下点头,起码三年,最多五年,这些都会成为殿下的人,殿下感觉文卿此举是在握殿下把柄,可文卿将这张名单交给殿下的时候,就已经是将把柄给了殿下。”
顾屿的神采蓦地黑沉了下来,“他还敢伤你!”
陈若弱顿时更加怜悯了,俄然又想起了甚么,把顾凝的袖子拉起一段,见上面缠绕了长长的红色布带,血迹渗入出来,红红黄黄的,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再难受,也不要寻死,你看看,你这伤这么深,除了家里民气疼,别人莫非还理睬吗?”
顾屿反而笑了,抬手弹了一下顾凝的脑门,语气轻缓而又暖和,“不想清算,那就走吧。”
顾屿摇了点头,道:“父亲疾病缠身,文卿年底就离京,三弟尚幼,故而想让阿凝回府照顾父亲些日子,皇家亦有情面,文卿的要求并不过分,上报天子,也是一样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