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记得很清楚,他自江左归家以后,就一向闭门研读科考书目,三年苦读,殿前钦点状元,本是三元落第,却只因为描述比一甲另两人出挑了些,改成探花,仍旧降一品入翰林院,展转两年,外放为官。
顾屿却自有筹算,借了镇国公的印章,亲拟了拜帖,着人给瑞王府送去,他明日要和若弱一道去瑞王府,一是姑嫂相见,二是探看瑞王伤势。
瑞王恰到好处地暴露了一丝感激的笑,复而又像是想起了甚么,有些为莫非:“大哥美意,本来是不该推委的,可我那舅兄心高气傲,一心科举入仕,做父皇弟子,我看得等几年,他考中了……”
他不想再华侈光阴,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五年的时候太长,入仕以后,另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成了, 父皇把事情交给你,就是想给你留个面子, 顾家也太糟心了,幸亏他们本身没掺杂出来,你从实查, 有甚么不懂的, 我让黄轻去帮你。”
镇国公听的毕竟不如顾屿切身经历的那样清楚,此时就不免有些踌躇,他的踌躇是很普通的,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平凡人家尚且没有把女儿扣在家里的事理,更何况公侯府邸,天子姻亲。
镇国公让人开了正门,顾凝刚从车驾里出来,就瞥见顾峻穿了身光鲜的衣裳站在府门口,镇国公连衣裳都没换,大步迎了出来,顾凝刚擦洁净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撑着还想施礼,被镇国公按住了。
当初他在陇右道为官,抗西蕃,杀豪强,除赃官,兴商贾,鼓励农耕,初见效果之时,便遭遇家中变故,失官归京,不了了之,以后陇右道重归混乱,到新君即位,仍旧没有得力的官员能接过他未成之业,可他当时已经被新君顾忌,不成能再外放为官。
只是即便如许,他也不会是以就放松警戒,瑞王早有介入储君之位的筹算,那日呈现在京中的定北侯恰是左证了这一点,他是臣子,而非天子,想同一个他对上,就必定要步步为营,占尽先机,容不得一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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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顾屿顿了顿,想起瑞王做了一世大要君子,二妹离世以后却以镇国公府罪犯欺君为由,连妻孝都不肯守,连纳三房美妾,又封一名侧妃,若非以后废太子俄然发力,让他应接不暇,约莫还没坐上皇位,他已有三宫六院之底。
镇国公从接了旨就等着瑞王上门,从中午比及傍晚,才等来瑞王府里的寺人报信,说瑞王伤了肺腑,太医看过,要疗养两三日,案子先交由大理寺审办着,又说圣旨上已经讲明是御下不严,天子并未连累,让镇国公不必担忧。
瑞王想说些甚么推委畴昔,可抵不过太子的力量,一个停顿的工夫就被带着走了好几步,毕竟是怕挣扎起来太丢人,只得跟着太子走。
太子自小习武, 手劲很大, 瑞王被拍得背后直发疼, 还是撑着笑了笑,顺着太子的话说道:“多谢大哥,实在这会儿查出来也好,埋着这些祸端,也不知甚么时候就让人捅了出来,反而肇事。”
镇国公府是瑞王的妻族,把事情交给他去办, 企图就很较着了,文武百官也没有甚么贰言,立在太子身后的瑞王从兄弟中出列, 恭恭敬敬接旨, 漂亮的少年脸庞上带着一丝无法的苦笑, 看得太子分外怜悯, 散朝以后, 拍了拍他的肩。
顾屿闭了闭眼睛,不肯再去回想当年的事情,但他的情意却非常果断,他不会让本身落入上一世的地步,于他有生之年,必清除江淮,清算陇右,一为顾峻,二为本身当年许下的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