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对此是没甚么定见的,究竟上他已经是顾家人里很能变通的了,上一世他也曾劝过顾屿直接入仕,只是顾屿想要堂堂正正科举为官,并没有摆荡。
镇国公听的毕竟不如顾屿切身经历的那样清楚,此时就不免有些踌躇,他的踌躇是很普通的,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平凡人家尚且没有把女儿扣在家里的事理,更何况公侯府邸,天子姻亲。
他的mm,家世才情边幅无一不佳,出嫁前是千娇百贵的公侯蜜斯,出嫁后是堂堂正正的亲王妃,最后倒是死于万念俱灰。
瑞王想说些甚么推委畴昔,可抵不过太子的力量,一个停顿的工夫就被带着走了好几步,毕竟是怕挣扎起来太丢人,只得跟着太子走。
他不想再华侈光阴,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五年的时候太长,入仕以后,另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当初他在陇右道为官,抗西蕃,杀豪强,除赃官,兴商贾,鼓励农耕,初见效果之时,便遭遇家中变故,失官归京,不了了之,以后陇右道重归混乱,到新君即位,仍旧没有得力的官员能接过他未成之业,可他当时已经被新君顾忌,不成能再外放为官。
“成了, 父皇把事情交给你,就是想给你留个面子, 顾家也太糟心了,幸亏他们本身没掺杂出来,你从实查, 有甚么不懂的, 我让黄轻去帮你。”
镇国公府风格清正,自上代镇国公老顾相起,就常常举荐一些有才调的年青人入朝为官,但不争抢那些所谓肥缺,府中的弟子大多外放仕进,偶尔有些散落六部,相互之间联络也少,没有结党的前提,且多是实干官员,权少事多。
太子不觉得然,咧嘴笑道:“这话跟外人说说也就罢了,我们是亲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顾家就是缺心眼,让那起子主子哄了不晓得多少年,那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的进了主子的口袋,幸亏他们家人少,顾文卿又是个当用的,等这事畴昔,你让他到我这儿报个到,我给他找个差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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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却不感觉有甚么,见陈若弱惶恐的模样,反倒暴露了些心疼的神采,替她拢了拢狼藉的发丝,安抚道:“二妹脾气很好,你跟她必然能相处得来,至于瑞王……他在人前老是不肯意失了礼节的。”
江淮两道,鱼米之乡,天下粮仓,交通疏阔,是仅次于都城的为官好去处,也是世族官员堆积之地,但就像豪门世家在朝廷里一向维系着的均衡一样,江淮之地的均衡是世族之间多年来摩擦斗争出来的,就像一根紧绷着的弦。
镇国公固然心有忧愁,但到底心疼女儿,又见顾屿胸有成竹不似作假,只得抱着沉重的表情,随了他去。
瑞王恰到好处地暴露了一丝感激的笑,复而又像是想起了甚么,有些为莫非:“大哥美意,本来是不该推委的,可我那舅兄心高气傲,一心科举入仕,做父皇弟子,我看得等几年,他考中了……”
当今之世,歌舞升平,想要科举入仕,诗赋为重,经史为轻,殿诗只言诗才,不提策论,很多真正有治世实才的人难以晋升,狷介的死守寒窑攻读诗文,肯咬牙低头的凭借朝中勋贵世家,常常辛苦做出些成绩以后,就会格外针对那些科举入仕的官员,豪门世家两派纷争,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这个。
送走了瑞王府里的寺人,镇国私有些摸不着脑筋了,倒是顾屿心下了然,瑞王现在凭借于太子,就算内心已经有了筹算,也没有阿谁才气去实施,又被他们提早将了一军,如果这还不能够让他方寸大乱,那他的城府也太不像个少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