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晓得了。”
小女人却没接他的袋子,只拈了一颗剥了壳,尝了尝味道。仿佛是感觉味儿不错,笑眯眯问他:“小哥哪天回家过年呀?”
这话说得不好听,冯三恪皱了眉,大手在他肩膀上压了压,还想再游说游说。
“那您是?”
管家字好是府里出了名的,也算是书香家世出身,都城虞府的招牌便是他爹题的字。听虞锦喊了声,管家也不推让,金粉一时找不着,前些天刷园中廊柱的时候还剩下些红漆,管家拿刷子蘸了,在地上先练了两遍,这才往招牌上写。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铺子已经清算得差未几了,地擦得几近能透光,几人落了锁回府去。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冯三恪俄然记起一事,又折身去了。
老张头哼哼一笑:“要多少份你们来买就是了,我们几个就在街上坐着,哪儿也不去。”
“总得喊两声。”
“噢,本来如此。”掌柜的嘴边笑意稳定,又拱了拱手:“我那边儿来客了,我得去瞧瞧,咱转头再走动。您这边短甚么缺甚么,固然吱声,我那儿闲着好几个伴计呢。”
“女人来一包?五个铜板!”
赵小六喊他过来取火, 那少年有些呆,没吭声,也没往这边走。赵小六也不管他,来交常常的都瞄一眼,看看别人都办了些甚么年货。
“嗯?我去做甚么?”
博观也跟了来,跟兰鸢几个忙着扫地擦窗,上高低下得忙活。
虞锦赞了一声,又调侃冯三恪:“掌柜的,转头赚着了钱,记得把这润笔费给管家补上。”
弥高没好气道:“我们做的是零嘴买卖,卖的又都是街边路头的便宜东西,换了谁家都能做这弟子意,谁能抢占先机才最要紧。你把点子透给人家,指不定明儿街上就多了一家跟你一模一样的铺子。傻不傻呀?以跋文着口风紧一些,谁问也不能说。”
赵小六呼喊了一声,满大街购置年货的, 却没几个瞥眼过来。
“那敢情好。”
虞锦笑着摇点头:“不去了,我那儿另有四五本账等着核呢,再弄不完就能拖到过年去了。”
冯三恪恍然,寻了把锉子将上头的金粉字谨慎地磨洁净了,尽量不伤着底下深色的木漆。转头正想问问谁能题字,一抬眼便见虞锦站在身后。
他一上午只卖出四份去,中间烤红薯的老张头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 闻言嘿嘿直笑:“喊也没用,你那么大口锅在那儿立着呢, 谁都能看着,人家要买早过来了。”
“那多丑,不如重做块招牌,做得快些,三五天就能出活。”
冯三恪一时竟分不清他是专门为了给本身个没脸,还是真的在讲事理,只冷静记了下来。
冯三恪哑然,眼里的热忱暗了暗,似有些难言:“爷不去看我们开张?”
红漆敞亮,色彩很正,味儿却难闻得短长,围在此处凑热烈的保护都散了开。虞锦也未几留,捂着鼻子就要回后院了。
北风凛冽, 少年声音出口都是颤抖的。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了诶!”
“请我们几个去做徒弟?每天尽管做,一人一百个大钱,卖不出去也不消我们操心?”
就这时候,他瞧见个眉清目秀的小女人,正站在对街往这头探看。小女人中间还杵着三个大小伙子,四人嘀嘀咕咕,视野定在他身上。
冯三恪点头应了。
傍晚时分,虞府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映得他侧脸上灯火班驳,本来深冽的眉眼表面便显得暖和了很多。
她问得非常天然,之前都城的票号分放开张,尚请不到她出面,这么小小一个零嘴铺子,不过是给他们几个开着练手的,她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