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道:“伊餐大人不必客气,鬼蝠岛一事不过举手之劳,我本来没放在心上,更何况本日我乃代表天可汗而来,怎能言及私家小事?”金春秋心想他不挟恩求援,再好不过,有甚么冲撞,也就无妨,浅笑道:“多谢恩公谅解。”
善德女霸道:“叨教使节,天可汗有何唆使?”沈弃道:“圣意是号令新罗出兵三万,合唐军五万之力,一举灭了泉盖苏文的野心。”金春秋道:“当初我国有难,几番求请,天可汗迟迟不肯互助,现在却但愿我们出兵援救?”
廉宗原是亲唐派,现在却倒向高句丽,忽闻声大唐使臣来了,不由得吃了一惊。真德见他神情惶恐,悄悄好笑。毗昙心想天可汗有事相求,为何不透过本身传话,反而找了反唐派的真德,冷讽道:“公主成分高贵,竟与大唐男人暗中来往,倒不知此人真是天可汗派来的吗?”
真德死力拥戴道:“沈公子说得不错!只要泉盖苏文受了重创,今后就不敢再等闲发兵,王姐,我们切莫错过这个大好机遇!”善德女王目光微沉,堕入思考:“以一敌二,确有能够……”
真德调皮一笑,拉了她手臂,撒娇道:“王姐别活力啦!你瞧瞧毗昙那帮人,个个虎狼似的,恨不得吞了我们,当初若不是我胡作非为,本日怎能招来救星?”善德女霸道:“那人是大唐使节,究竟是救星还是灾星,也说不准,倘若他要求严峻之事,我如何回绝?”
孔殷间,却得空细思面前的女王景象和这句话有甚么干系?沈弃先向善德女王见礼,善德女王回礼以后,他又向众臣拱手表示。金庾信见到使节竟是沈弃,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本领高强,万一激愤他做出恶举,大堂之上,可没有一人是他的敌手,还是先察看环境再做筹算,便只点头表示。
真德道:“王姐放心,他只求一个压服大臣出兵的机遇。”善德女霸道:“待会儿朝政续议,你安排他出去吧,今后我再奖惩你!”心中实在猎奇,倒底是多么样人,让眼高于顶的真德如此倾慕。待众臣用膳结束,真德先引沈弃立于堂外,又自行入内,见廉宗正口沫横飞想压服女王投降高句丽,心中不忿,便大声插口道:“大唐使臣沈弃带了天可汗口谕,但愿交友我国共伐泉盖苏文,现在已等在殿外,正等待王姐召见。”
金春秋原是堂上辩才最好之人,肚里有一堆反对救兵的话,但见大唐使臣竟是沈弃,心想本身受恩于他,不好轻言辩驳,便拱手请安道:“当时我和公主在鬼蝠岛上遇险,承蒙沈公子脱手相救,我新罗君臣都感念在心,春秋不敢有一刻或忘,但本日之事干系着国度存亡,不能以小我小恩论之,如有甚么冲撞,还请恩公包涵。”
沈弃道:“天可汗本来可弃军先走,但他对峙与雄师共存亡,这才被困冰山,女王不信赖如许一名大仁大义的真豪杰,却去信赖泉盖苏文那残杀旧主、无信无义的权臣?”
右首坐着反唐派之首、气度威武的阏川大将军,邻位便是伊餐大人金春秋,再下位是花郎国仙金庾信,一班文臣武将峨冠博带、整衣端坐,看着沈弃的目光却冰寒如刃,极不和睦。
善德女王犹疑道:“你说得不错,我再想想。”
廉宗惊道:“四十万雄师如何能敌?天可汗为何不干脆向泉盖苏文投降?”沈弃昂然道:“普通军人对战,仍有力拼不殆的骨气,天可汗乃是盖世豪杰,受万军钦慕,倘若一遇战事不顺,就弃械投降,岂能教天下豪杰佩服?”
这句话是一语双关,明斥泉盖苏文,暗指廉宗。廉宗如何不知,却假装不懂,厚着脸皮续道:“现在情势比人强,女王若轻信大唐使节之言,妄动甲兵,与高句丽对抗,必然会招来灭国屠城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