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将长剑向丁坚一抛,笑道:“你如输了,罚你去吐鲁番运酒。”
吵嘴子听得此言,大为感兴趣,说道:“风兄既有新棋,但请指教!”
丹青生道:“三哥,此人有些疯疯颠癫。他说赌我们梅庄当中,无人能胜得这位华山派风朋友的剑法。”秃笔翁道:“倘如有人胜得了这位朋友,那便如何?”向问天道:“倘若梅庄当中,非论哪一名胜得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鄙人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馈送三庄主,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馈送四庄主,还将鄙民气中所记神仙鬼怪所下的围棋名局二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秃笔翁道:“我们大哥呢?你送他甚么?”
向问天微微一笑,道:“二位庄主,请看这一幅书法如何?”将另一个卷轴打了开来,倒是一幅笔走龙蛇的狂草。
王璟对世人一一先容各种棋子的下法,以及端方,如何鉴定胜负,并取名为象棋。
向问天道:“四庄主讽刺了。梅庄四位庄主除了剑法以外,哪一门工夫都是当世无敌。我童化金知名小卒,如何敢和四庄主比拟?”丹青生脸一沉,道:“你为甚么说‘除了剑法以外’?莫非我的剑法还当真及不上他?”
丹青生道:“说的好,风兄弟既然如此高风亮节,我几人再推让,未免说不畴昔,便微风兄弟来比划两手。风兄弟,你的剑呢?”
王璟便将十六枚白棋子雕镂成两车两马两炮两象两士五卒一帅,又表示吵嘴子照模学样,未几时便雕镂完成。王璟又取一张白纸画一个棋盘,将三十二枚棋子放在其上。
“请!”王璟回道,当下也拔剑出鞘,将剑鞘放在石几之上。
丹青生奇道:“咦,咦,咦!”连说三个“咦”字,俄然张口大呼:“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这一下呼唤声声响极,墙壁门窗都为之震惊,椽子上灰尘籁籁而落,加上这声叫喊突如其来,王璟不由吃了一惊。
向问天浅笑不答,伸手渐渐将卷轴卷起。丹青生道:“且慢!”在他手臂上一拉,要阻他卷画,岂知手掌碰到他手臂之上,一股温和而浑厚的内力涌将出来,将他手掌悄悄弹开。向问天却如一无所知,将卷轴卷好了。丹青生好生惊奇,他刚才扯向问天的手臂,恐怕撕破丹青,手上并未用力,但对方内劲这么一弹,却显现了极上乘的内功,并且明显尚自行不足力。他悄悄佩服,说道:“老童,本来你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我四庄主之下。”
向问天说道:“我这风兄弟最是爱好剑法,欲见地各家剑法,博取世人之长,并不求名利。我们来到梅庄,不求一事,不求一物。风兄弟只不过来到天下武学的顶峰之所,与当世妙指模证剑法。倘若幸运得胜,我们回身便走,甚么赌注都不要。”
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名武林妙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固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只听得远处有人说道:“甚么事大惊小怪?”丹青生叫道:“你再不来看,人家收了起来,可叫你悔怨一世。”内里那人道:“你又觅到甚么冒牌货的书法了,是不是?”
丹青生道:“风兄弟才高,我自是信的,但是他年纪悄悄,莫非我梅庄当中……嘿嘿,这可太笑话了。”
向问天笑道:“来到梅庄,怎敢照顾兵刃?”
秃笔翁向他愕但是视,过了好一会,说道:“换甚么?”向问天点头道:“甚么都不能换。”秃笔翁道:“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吵嘴子和丹青生齐声叫道:“不可!”秃笔翁道:“行,为甚么不可?能换得这幅张旭狂草真迹到手,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