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长剑飞舞,每一招都是离对方身子尺许而止,左冷禅岂能不知令狐冲企图,也不以内力相抗,只是纯真的以嵩山剑法回招。令狐冲使完十三招嵩山剑法,左冷禅一时见猎心喜,竟然也不计算令狐冲先前的行动。
岳不群双手负在背后,默不出声,脸上神情庄严,眉间微有忧意。
“托塔手”丁勉大声道:“既然无人向左掌门应战,左掌门众望所归,便请出任我五岳派的掌门人。【ㄨ】”左冷禅冒充谦逊,说道:“五岳派中人才济济,鄙人无德无能,可不敢当此重担。”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鹃朗声道:“五岳派掌门一席,位高任重,务请左掌门勉为其难,替五岳派门下千余弟子造福,也替江湖同道极力。请左掌门登坛!”
左冷禅闭住双目,将令狐冲所使的那些剑招,一招招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展开眼来,说道:“你使了一十三招!很好,不轻易。”
令狐冲一招“万岳朝宗”使罢,俄然间剑光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向左冷禅直刺过来。这一招端严宏伟,恰是嵩山剑法的精要地点,但饶是左冷禅于嵩山派剑法“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是非、快慢各路剑法尽皆晓得,却也向来没有见过。贰心头一震:“这一招是甚么招数?我嵩山派一十七路剑法当中,仿佛没一招比得上,这可奇了。”他不但是嵩山派的宗师,亦是当代武学大师,一见到本派这一招雄奇精奥的剑招,自要看个明白。目睹令狐冲这一剑刺来,内力并不微弱,只须刺到本身身前数寸处,本身以手指一弹,立时可将她长剑震飞,无妨看清楚这一招的后招,是否另有古怪窜改。但见令狐冲这一剑刺到他胸口另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向他左肩削落。
左冷禅目光多么灵敏,对嵩山剑法又是毕生浸淫其间,每一招每一式的精粗利弊,纵是最最纤细盘曲之处,也无不了然于胸,这时俄然见到令狐冲这一招中储藏了嵩山剑法中数大名招的好处,仿佛尚能补足各招中所含马脚,不由到手心发热,又是诧异,又是喜好,便如蓦地见到从天上掉下来一件宝贝普通。
左冷禅对着岳不群道:“岳先生,令爱对中间的武功,倒是准予得很呢。”
岳不群道:“左兄既如此说,鄙人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一步一步的拾级下台。群雄见有好戏可看,都鼓掌喝采。
令狐冲长剑一立,举剑过顶,哈腰躬身,使一招“万岳朝宗”,恰是嫡派正宗的嵩山剑法。这一招含义甚是恭敬,嵩山群弟子都轰的一声,颇感对劲。嵩山弟子和本派长辈拆招,必须先使此招,意义说并非敢和前辈脱手,只是说你白叟家指教。左冷禅微一点头,心道:“你竟然会使此招,总算是乖觉的,看在这一招份上,我不让你过分出丑便了”
左冷禅越听越怒,冷冷的道:“岳兄‘君子剑’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人所共知。这个‘剑’字到底如何,倒是耳闻者多,目睹者少。
岳不群道:“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较量武功凹凸,自古贤者所不免,鄙人久存向左师兄请教之心。只是本日五岳派新建,掌门人尚未推出,鄙人倘若和左师兄比剑,倒似是来争做这五岳派掌门普通,那不免惹人闲话了。”左冷掸道:“岳兄只消胜得鄙人手中长剑,五岳派掌门一席,自当由岳兄承担。”岳不群摇手道:“武功高的,一定品德也高。鄙人就算胜得了左兄,也不见得能赛过五岳派中其他妙手。”他口中说得谦逊,但每一句话扣得极紧,始终显得本身比左冷禅高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