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玛持刀在手,立下流派。寂然道:“道长技艺高强,内功深厚,我兄弟甘拜下风。不过要我兄弟就此退去,倒是不能。还请道长在兵刃上不吝见教。”
吵嘴摩诃神情凝重,白摩诃道:“想不到阿萨玛兄弟另有这一手压箱底的工夫,幸亏前几次比武他们未曾发挥,不然你我乍一碰到,不免会手忙脚乱。”黑摩诃点头道:“固然不至于会被他们打伤,但猝不及防之下,很能够吃个小亏。”白摩诃道:“且看天玄真君如何破解他们的暗器。”
只见吵嘴摩诃站在半山腰凸出的一块巨石之上,居高临下,吵嘴摩诃身材本就高大,这时并立山间,威风凛冽,俨如天神。阿萨玛吃了一惊,只听得黑摩诃哈哈笑道:“枉你们自夸纵横欧亚难逢敌手,这位天玄真君,不过是中原武林无数怪杰异士中的一名,你们连他都斗不过,还逞甚么强?见机的快回波斯去吧!”阿萨玛怒道:“装鬼弄鬼,算甚么豪杰豪杰?这位道长武功虽高,我兄弟却也一定输于他!”黑摩诃大笑道:“好呀,你不伏输,就拿出真本领来,好好与真君较量!”他们二人用阿拉伯语对话,于承珠固然不懂,但听得声音铿锵震耳,乱石堆中回旋着嗡嗡之声,伊如金铁交鸣,怒涛击岸,也自不由骇然!
赵安然举起木剑悄悄一架,阿萨玛这一刀劲力内敛,凝集至极,再加上宝刀锋锐非常,自傲足以分山断水,却不料一刀劈去,俄然感到毫无着力之处,赵安然那口木剑竟像一片薄纸一样附在他的刀上,如果普通功力不到的人,这一下就得骤失重心,收势不及,颠仆在地。阿萨玛功力深厚,刀剑甫一打仗便感受不对,赶紧抱元守一,留力不发。赵安然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但手中却涓滴不缓,木剑摆布绞转,带着阿萨玛的宝刀接连画了几个圈子,阿萨玛只觉到手中的宝刀跟着赵安然的木剑急转,被一股大力不住拉扯,眼看着宝刀就要脱手飞去。
本来在张丹枫传下的《玄功要诀》当中也载有讲发暗器的上乘工夫,将心、意、眼、手、步五法讲得非常详细,但于承珠未曾见人用过,虽明其理,却还谈不上真正贯穿,现在一见,心窍大开,默想如何将这类伎俩应用到本身的金花暗器上,金花花瓣锋利,若然他日能练到阿萨玛兄弟这类工夫,除了打穴,还可伤人,那定然是比阿萨玛兄弟的金球更短长了。
阿萨玛自夸一代宗师,岂愿在兵器上占人便宜。游目四顾,对兄弟阿合玛道:“到树林里折两根合适的树枝,做两把木刀来。”阿合玛应了一声,赵安然已是抢先道:“二位不必如此,贫道既然敢用木剑斗二位的宝刀,心中自有分寸。这柄木剑固然不起眼,却也是武林中一件异宝,坚固无匹宝刃难伤,二位在兵器之上只怕还会稍稍亏损。”
本来阿合玛刚才心抢救济兄长,尽力出刀,赵安然却顺势将阿萨玛的刀势带了过来,成果成了阿萨玛兄弟两边内力撞击,兄弟俩功力悉敌,这一下又是尽力施为,星火交击之下,赵安然的木剑无损,两柄宝刀上的新月却都已折断了。两兄弟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心知再战下去更加讨不到好处,是以仓猝抽身退出斗场。
阿萨玛兄弟夙来心高气傲,固然已深知赵安然高深莫测,但被吵嘴摩诃一激,都禁不住好胜之心大起,只听得“唰”的一声,两兄弟同时拔出了一柄新月弯刀,阿拉伯刀极是驰名,不在缅刀倭刀之下,这两柄刀更是千锤百炼的宝刀,一出刀鞘,便觉寒气森森,刀光刺眼。
于承珠看得心神如醉,阿萨玛兄弟所发的暗器,已是奇妙惊人,而赵安然破暗器的伎俩,更是难以思议。于承珠想道:“即使是渔翁撒网,也有漏网之鱼,这伎俩是如何练的?何况他又要让一些金球出去?能令仇敌的暗器有去无回,无一漏网,这真是难上加难的了。”于承珠在张丹枫门下十年,早已将那本《玄功要诀》读得烂熟,看了赵安然与阿萨玛兄弟这一场比武,但觉书上很多精微奇妙之处,特别是对暗器的应用与破解这一章,平时难以贯穿的,现在都一一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