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林涧之银牙暗咬,“自幼就只要你敢和本太子对着干,等本太子上位后,我要你都雅!”
一个风骚俶傥的年青男人斜倚在软榻上,眼眸微阖,指尖轻叩,仿佛深深沉浸在女子的莺歌燕呢当中。
林涧之强压心中肝火,“月圆之夜,我要入住秋逸山庄。”
“太子。”一个鹰嘴鹞目、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林涧之眸中掠过讽刺之色,“在内行走就用这么个奶名头,真是委曲了翯王。”
“太子,”无相游移一瞬道,“恕部属直言,覃贵妃日日伴随皇上摆布,对翯王府而言,朝堂高低又怎会有真正的奥妙?”
无相道,“五皇子性子简朴,只要少了左膀右臂,何愁对于不了他?”
林伊人眸光微动,思忖半晌,“臣弟明日自会设法压服秋庄主,不过,进入秋逸山庄后,还请太子唤我一声沈堂主。”
说罢,拿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林伊人踱步至临水碧阑,了望着粼粼水波道,“辜墨玄铁五枚令牌已失四枚,仅余最后一枚乌玠令藏于秋逸山庄当中,难怪太子会急着前来一探究竟。”
马车堪堪停在醉云楼的长阶前,便有一个面貌美丽的婢女上前见礼,“翯王请随奴婢前去竹亭略坐,太子正在那儿等着您。”
“嗯。”林涧之衣袖轻摆,不再言语。
林伊人蹙眉道,“林伊人怎会晓得父皇安排我去娄焘巡查水利一事?”
“太子经验的是。”林伊人言辞恭谨,语气间却毫无歉意,“不知本日太子将臣弟找来所为何事?”
竹亭高低皆以毛竹搭建而成,远观如同一把巨大无朋的巨伞,亭台三尺以外便是悠悠碧波,湖光山色,层峦耸翠,乳燕振翅,贴水疾飞,一眼望去,仿佛一副光阴静好、不染烟尘的水墨画卷。
“太子晨昏定省,问安视膳,若论孝道之仪,的确无人可比。”林伊人淡淡一笑,“只是礼节为形,赤忱为本,借使太子至诚感天动地,皇上又怎会将辜墨玄铁一事交由五皇子筹办?”
林涧之轻哼一声,端倪间透暴露一丝阴鸷之气,“本日.我与秋慕尧打了照面,他对我入庄旁观叶浮生之事各式推让,坦言要与江湖世人商定以后,方可决计此事。眼下凌波镇内龙蛇稠浊,我不好强令他应下,只好命他明日备下阁房,让我亲耳旁听世人如何说辞。”
目睹林伊人身影消逝在长廊以后,林涧之道,“无相。”
林涧之听了无相一席话,心境垂垂平复,但想到林伊人此前对本身言语冲撞,终是气恨难消,痛斥婢女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从速斟酒!”
“覃贵妃……”林涧之口中默念,只觉湖面粼粼波光晃得民气烦意乱,“子衍若不是靠着她,怎会如此讨得父皇欢心!”
“林伊人,”林涧之面色微变,“你堂堂翯王,怎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林涧之面色一沉,“乌玠令事关严峻,如若再落到叶浮内行中,便只要九玄洞这最后一道樊篱了,你莫不是忘了,先帝与你姨母顾芍筠,但是皆葬身于九玄洞内。”
林涧之身形一僵,瞳孔骤缩,“父皇此番派我前来,便是担忧有人处心积虑,制造事端,导致子衍遭到蒙蔽,借皇家之名,行盗匪之实。”
“太子,”无相安慰道,“您不但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宗子,还是丞相外孙,大将军亲甥,人中龙凤,玉叶金柯,身份非常高贵。眼下五皇子虽更得圣心,但毕竟出身寒微,难当大任,何况覃贵妃与朝堂官员走动甚少,吕氏一族又未有功劳,而翯王身为瑜王遗子,毫不成能被皇上重用,将来不过如同喆王普通,做个安逸王爷罢了。依部属看,太子职位坚如盘石,可谓稳操胜券,此后只需静候机会,渐渐将那些旁枝斜桠一一剪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