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道,“践言苑中奇门遁甲可挡雷霆万钧之袭,弃用的确可惜。”
“言公子公然高风峻节……”林伊人手中茶盏微微一滞,“只是传闻叶浮生武功登峰造极,仅凭他二人仿佛力有不逮。”
“仍然呈两圈围合之势,”秋盛岚道,“不过此番需求十九人。”
“三哥!”豆蔻少女抬眸责怪,粉颊升起两抹浅浅红晕,回身号召婢女端上茶点。
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二十余张雕花鎏金案几和两溜鎏金圈椅,仍然如昨日普通陈列,两排面劈面的案几之间,摆放了一个宽广厚重的楠木矮几,几面上有两个花梨木制的围棋棋盅,另有一盒小小的银针,而后排的乌木交椅则撤去了一大半。
“戋戋小事,何足挂齿,”言绪道,“秋女人不必放在心上。”
林伊人转过身,见言绪正负手而立悄悄看着本身,淡淡道,“近朱者赤,不过把玩一下罢了。”
林伊人道,“下人入庄之时,秋女人已然无恙,若非言公子在一旁坐观成败,让秋庄主顾忌江湖非议,秋逸山庄怎会忍下他以一敌二的挑衅之举?”
“的确如言少侠所言,”秋盛岚微叹道,“虽说诸多江湖人士愿大力互助,但大哥用了整整一夜,仍然没法凑出那刀、枪、剑、戟、弓、弩、斧、钺,各有所长、互成犄角的十六人。”
言绪眸光微抬,轻扫半阖窗棂,“鄙人偶然之举,沈堂主多思了。”
林伊人刚走至乌木剑架前站定,阁外便传来了婢女动听之声,“言公子,庄主和几位少爷顿时就到,蜜斯已经大好,说一会儿换了装就来承训阁亲身言谢。”
“申女人?”林伊人微微扬眉。
“沈堂主过虑了。”秋慕尧笑道,“谷女人昨日晚间已与申女人入住秋逸山庄,你若见着她一身入迷入化的轻功,便可知以飞鸟凌波四字喻之绝非夸大其词,只怕便是诸多江湖前辈,在她面前亦自愧不如了。”
言绪面色难堪,正欲开口,承训阁门外已呈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锦裙的美丽女子,云鬓花颜,罗绮飘香,眉眼盈盈,唇绽如樱,恰是昨日那扮作翠衫少年的秋闪闪。
“剑之一器,斩金截玉,刃如秋霜,生而为杀,若说懂,鄙人未免过分夜郎高傲。”言绪望着丈余宽的画卷道,“不过,沈堂主刚才所持之剑,搁置在安富尊荣之地太久,已空有其形,全无戾气,不过是件安排罢了。”
“只怕我家小妹已经放在心上了。”秋盛岚一边笑着,一边抱拳号召,“言少侠,沈堂主。”
“是。”秋盛岚抿了抿唇,跨门而出。
书僮将林伊人引至承训阁门口,躬身道,“请沈堂主入内稍候半晌,庄主和几位少爷随后就到。”
“秋女人过分客气了。”恰是言绪清冷声音。
“弃、离、铿、祟、毋、殁、采、敕八门以外,再有八门……”林伊人眼中掠过一抹沉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沈某一贯不喜好带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林伊人将宝剑放回剑架,反问道,“言公子仿佛也未曾在世人面前亮出过兵刃。”
林伊人唇角微勾,指尖悄悄摩挲茶盏边沿,不再言语。
“如果佛门设障过量,又怎可诱敌入瓮?”言绪冷然打断林伊人,“小扇自幼机警,不过抵挡一息工夫罢了。”
“沈堂主切勿妄自陋劣,”秋盛岚面带忸捏之色,“昨日介弟部下武功之高已让我与四弟骇怪万分,何况沈堂主与言少侠皆是惊才风逸之人,怎能请你二人落座于后排?”
林伊人微微点头,排闼迈入承训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