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微微点头,排闼迈入承训阁内。
秋盛岚面上一红,“无妨无妨,江湖参议罢了。”说罢,朝言绪表示,“言少侠请入坐。”
言绪看着林伊人手中宝剑道,“鄙人仿佛从未见沈堂主用过兵器。”
“不错。”言绪微微点头,“月圆之夜阵法将用心留出一个佛门,勾引叶浮生入瓮,佛门以外便是殁门,入殁则阵法启动,叶浮生非死即伤。”
“沈堂主公然睿智,一语道破天机。”承训阁别传来沉稳之声,秋慕尧一袭玄色锦袍,安闲不迫踱入堂内。
秋慕尧眼角微瞥秋盛岚,沉声道,“时候将近,三弟去前门迎候一下来宾吧。”
林伊人沉吟道,“那佛门……”
“如果佛门设障过量,又怎可诱敌入瓮?”言绪冷然打断林伊人,“小扇自幼机警,不过抵挡一息工夫罢了。”
林伊人唇角微勾,“言公子公然博学多才,无怪乎对孔雀雪此类中原少有之毒,也非常熟稔。”
“沈堂主过虑了。”秋慕尧笑道,“谷女人昨日晚间已与申女人入住秋逸山庄,你若见着她一身入迷入化的轻功,便可知以飞鸟凌波四字喻之绝非夸大其词,只怕便是诸多江湖前辈,在她面前亦自愧不如了。”
“秋庄主过誉了,比起言公子足智多谋,鄙人不过尔尔。”林伊人起家,朝秋慕尧微微抱拳,“只是这位于佛门和殁门之人极其凶恶,不知届时将由何人保护?”
林伊人眸中掠过一丝讶异,转眼敛入眸底深处,“言公子必定已顾念同门之谊,是鄙人多此一问了。”
“鄙人仿佛该当坐在那儿。”林伊人看着后排乌木椅道。
“剑之一器,斩金截玉,刃如秋霜,生而为杀,若说懂,鄙人未免过分夜郎高傲。”言绪望着丈余宽的画卷道,“不过,沈堂主刚才所持之剑,搁置在安富尊荣之地太久,已空有其形,全无戾气,不过是件安排罢了。”
言绪面上顿时掠过一丝忧色。
“仍然呈两圈围合之势,”秋盛岚道,“不过此番需求十九人。”
“弃、离、铿、祟、毋、殁、采、敕八门以外,再有八门……”林伊人眼中掠过一抹沉思,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林伊人刚走至乌木剑架前站定,阁外便传来了婢女动听之声,“言公子,庄主和几位少爷顿时就到,蜜斯已经大好,说一会儿换了装就来承训阁亲身言谢。”
窗棂外,甬路相衔,翠竹轻掩,远远传来开朗笑声,“小妹说的极是,言公子冰魂素魄,钟灵毓秀,哪儿是几个哥哥能够比的?”
“二位请先入坐。”秋盛岚抬袖,将林伊人和言绪引至雕花鎏金案几旁。
“所谓变则通,公例达,”秋盛岚道,“故而,大哥决定采取言少侠发起,对阵法略加调剂。”
“多谢。”言绪撩袍落座于林伊人身侧,对秋盛岚道,“不知秋庄主对鄙人昨日发起考虑得如何了?”
“小扇中了申陌儿的毒。”言绪冷道,“至于那申陌儿为何会来秋逸山庄,沈堂主恐怕心知肚明。”
“沈某一贯不喜好带着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林伊人将宝剑放回剑架,反问道,“言公子仿佛也未曾在世人面前亮出过兵刃。”
“戋戋小事,何足挂齿,”言绪道,“秋女人不必放在心上。”
言绪神采一滞,面上随即浮起一抹调侃之色,“介弟部下脱手不凡,竟同时应战秋逸山庄两位英杰,可谓知难而进,鄙人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沈堂主切勿妄自陋劣,”秋盛岚面带忸捏之色,“昨日介弟部下武功之高已让我与四弟骇怪万分,何况沈堂主与言少侠皆是惊才风逸之人,怎能请你二人落座于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