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子……”刘婆娘抹了抹嘴,伸长脖子屏息半晌,方才远远看到了一个寺人策马而来。
“花轿没到,炮仗没点,那是在等人哩……”鲁瞎子话音未落,忽而听得夏府大门内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立即禁了声。
“四皇子言之有理,奕顷能娶得如此才子,实在是我儿的福分。”夏且雉满脸堆笑道,“本日三位皇子亲临舍间,微臣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不过室外过分清寒,还请先入府略作安息,稍后大礼开端,微臣再请三位皇子至前厅观礼如何?”
巷口外,五十余个身着金盔铠甲、腰侧挂着羽箭的将士,保护着三辆都丽堂皇的宝马雕车缓缓驶来。
“是正主子要来哩。”鲁瞎子眯着眼道。
“新娘子在哪儿?”肥头大耳的林安禹在侍从的搀扶下艰巨跨上马车,“传闻五弟的这个表妹端倪非常清秀,不知比起音音又如何?”
“好大的阵仗,”刘婆娘羡慕啧啧,“这是……这是夏府的蜜斯,二十年前我见过,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是宫里的娘娘了。”
砰!啪!!!砰!啪!!!一溜炮仗在巷口冲天而起,数不尽的红色纸屑如同曼珠沙华丽丽的花瓣,一片片从天空中飘落,漫天华彩,美不堪收。
噼噼啪啪……长长的鞭炮终究被扑灭,披挂红绸的高头大顿时坐着风采翩翩的新郎官夏奕顷,在夏奕顷身后都丽堂皇的大红色花轿里,有一个端倪清秀的怀春少女……比起夏府、吕府的联婚在朝堂上引发的波澜,她更体贴阿谁骑在马背上的男人,她的夫君,将来会与她联袂平生的男人,固然只看过他一眼背影,她的心中已有些欢乐。
“你个瞎子又看不见,凭啥说有大人物要来?”刘婆娘翻了个白眼。
夏奕顷和八抬大轿被迎新的人群欢欢乐喜簇拥进了夏府,若说在浅显人家,那新娘子下花轿、过火盆、与夫君拜六合之类是最招人喜好的典礼,可高门大户的夏府娶妻,这些个风趣的玩意天然瞧不见。
只是吉时将近,花轿仍然没有现身,大门外石狮旁长长的红色炮仗,也涓滴没有扑灭的迹象。
“恰是,”吕庭和躬身,“五皇子乃令媛之躯,还是先出来避避寒吧。”
“这……”吕庭和略略踌躇,“怡妃和三位皇子能够前来观礼,已是天大的恩情,翯王府的礼帖早已送到,这已是多亏了五皇子的情面了。”
“五皇子此言,真是折煞下官了!”夏且雉惶恐道。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那轿中的女子问他本日娶她的来由,他会照实奉告她,他娶她,曾经是因为太子府不需求夏府,而翊皇子府和翯王府很需求夏府。不过,他也会奉告她,在这以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真逼真切地爱上了她。
“今儿个大喜,不必如此拘礼。”镶金嵌玉的狐裘锦帘被侍从撩开,从第一辆马车中傲然走下的是身着靛蓝色锦袍,端倪风骚、英英玉立的林子衍。
“铜掌,铜掌还没全到哩。”鲁瞎子侧首聆听。
“如何娘娘都入府了,左相大人他们还不出来?”人群中有人迷惑道。
“五弟说的是,牡丹、芙蓉各有各的美,便是香味,也各有各的好。”林安禹呵呵一笑,看似并不在乎。
“恭贺夏大人、吕大人两府红鸾天喜,结下秦晋之好。”身着海青色锦袍的林承晗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
目睹除了散落一地的炮仗再无热烈可看,集合在夏府门外的贩子小民只好啧叹着陆连续续散去,唯独鲁瞎子砸吧着嘴,还是站在原地不肯走。
夏府且不消说,天然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欢声笑语,热烈不凡。便是夏府以外,也挤满了攒三聚五的贩子小民,仿佛大家都故意要感染一下王谢望族的喜庆之气,在来年讨一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