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石阶上,林安禹见林子衍尚未跟来,回身招手道,“内里风寒,快些入府吧。”
“如何娘娘都入府了,左相大人他们还不出来?”人群中有人迷惑道。
“正主子……”刘婆娘抹了抹嘴,伸长脖子屏息半晌,方才远远看到了一个寺人策马而来。
“五皇子此言,真是折煞下官了!”夏且雉惶恐道。
“我说瞎子,咱谆国统共也就这么几个皇子,本日除了太子,其别人都来了个全乎,你还铜掌铜掌的,真不知铜掌个啥!”一片片瓜子壳再次从刘婆娘口中飞出。
“音音粉装玉琢,明艳动听,与眉清目秀截然分歧,二者如何能比?”林子衍语气生硬,明显表情极其不佳。
“急啥,”长年在街角钉马掌的鲁瞎子用小锤敲了敲墙根,“前面,这是有大人物要来道贺哩。”
嗒,哒哒……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俄然扬鬃飞蹄而来。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那轿中的女子问他本日娶她的来由,他会照实奉告她,他娶她,曾经是因为太子府不需求夏府,而翊皇子府和翯王府很需求夏府。不过,他也会奉告她,在这以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真逼真切地爱上了她。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驾到——”马背上的侍卫朗声道。
砰!啪!!!砰!啪!!!一溜炮仗在巷口冲天而起,数不尽的红色纸屑如同曼珠沙华丽丽的花瓣,一片片从天空中飘落,漫天华彩,美不堪收。
“恰是,”吕庭和躬身,“五皇子乃令媛之躯,还是先出来避避寒吧。”
不一会儿,十余对衣香鬓影的宫女手持凤翣龙旌、雉羽宫扇、销金提炉、御香绣帕等物行缓缓而来,紧接着,一柄顶风招展的金顶鹅黄绣凤曲柄伞盖映入视线,伞盖下是四匹金银焕彩的骏马和一辆珠帘生辉的玉辇,玉辇内,模糊可见端坐着一个凤冠霞帔的美妇。
“出来了好些人,”刘婆娘悄声道,“抢先的左相大人和几个哥儿是见过的,在左相大人身边的阿谁指定是吕府的当家,另有很多大官和哥儿是先进步府里去的……这如何回事,一股脑儿都跑出来了?”
“五皇子汲引了,”吕庭和从速道,“郡主金枝玉叶,花容月貌,岂是吕浅能比的。”
“这是要迟来,要迟来!”徐娘半老的刘婆娘口中翻飞着瓜子壳,焦灼地张望着巷口,好似是自个儿的儿子要结婚。
“不对,不对,铜掌还没全到哩!”鲁瞎子固执道。
歌乐鼎沸,直冲云霄,喜气洋洋的夏奕顷回顾看了看花轿,坐在轿中的女子是他的新婚夫人,这一局,夏府高低将筹马压在了林子衍的身上。
“夏大人,吕大人。”那寺人在夏且雉、吕庭和等人面前上马低语了几句,夏且雉与吕庭和立即面露欣喜之色,站在二人身后的世人神采愈发恭谨。
“今儿个大喜,不必如此拘礼。”镶金嵌玉的狐裘锦帘被侍从撩开,从第一辆马车中傲然走下的是身着靛蓝色锦袍,端倪风骚、英英玉立的林子衍。
夏且雉、吕庭和立即上前恭迎玉辇,不过那玉辇仅在夏府门前略略逗留,便无声无息从侧门进入了高墙以内。
只是吉时将近,花轿仍然没有现身,大门外石狮旁长长的红色炮仗,也涓滴没有扑灭的迹象。
高朋既已入府,出迎的王公大臣及夏府、吕府的子侄一辈,天然也尾跟着林子衍等人走入了夏府的大门。
“你个老瞎子净胡扯……”刘婆娘不经意转头,顿时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