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去,”夏浣栖的笑容里带着与她清秀容颜并不相称的世俗之气,“姐姐定然想不到,那窦乌都统靳柏竟会与瑄国余孽和夕泠宫有关,而挟制兰茵公主、谋刺翯王的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夏浣栖迈入桐兮殿时,林子衍正撩袍而出,二人浅浅打了个照面,夏浣栖便仓促走入了殿内。
林子衍见顾流萤很有交代遗言之意,立即落下泪来,“母妃,这回是子衍不孝,让母妃悲伤了,儿臣晓得,旁人对儿臣的很多明枪暗箭,都是让王兄挡了去,王兄比儿臣辛苦难堪很多,此后儿臣再不与王兄混闹了。”
“这……”香儿游移看了看顾流萤。
“瑄国余孽、夕泠宫、窦乌都统、太子府……”顾流萤嘲笑,“这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本来是太子容不下伊人。”
姐姐,实在,我帮你报了仇。
“这就好。”顾流萤微微点头,“府里那丫头呢,还是半死不活地躺着?”
“母妃的话儿臣记下了。”林子衍说着,翻开进殿时提着的食盒,“王兄让儿臣给母妃带了些梅花糕,另有儿臣府里的茯苓饼,这茯苓饼是厨子半个时候前做好的,眼下还热着,母妃先尝尝。”
“好。”顾流萤含笑从食盒中拿起一块茯苓饼,正要放入口中,俄然听得殿别传来了夏浣栖的声音。
“母妃!”林子衍惊呼上前,顾流萤这才瞥见香儿领着林子衍进入了桐兮殿。
“成果没成想,古玩店的老板不但多年前亲目睹过寒烟翠,并且连寒烟翠在沉溪岭激发的事端都一清二楚,玉器铺老板听闻寒烟翠牵涉到谋刺翯王,当即不敢再留在手中,以是这寒烟翠便送到了筱安府尹刘明远的大堂上。”
“厥后,贼人以五十两银子将寒烟翠贱卖给了一家玉器铺的老板,那玉器铺的老板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在买回寒烟翠后,越看越感觉这东西有些来头,因而便将寒烟翠送到了筱安的古玩店,筹算从古玩店那儿探一探寒烟翠的由来。”
“昨儿个夜里已经被带走了。”萱娘黯然垂眸。
“姐姐,你还未传闻吧,翯王府里的寒烟翠在窦乌呈现了。”
以然,我们的儿子,他恨我。
次日一大早,林伊人派萱娘去了桐兮殿,当萱娘扣问顾流萤春今后该如何安排翯王府大婚的事时,顾流萤不由有些惊诧。
旧事云烟,如梦似幻,不知闲坐了多久,顾流萤忽觉心头一阵狠恶的疼痛,当即捂着胸口弯了下去。
“寒烟翠?!”顾流萤美眸微动,“这么说,谋刺伊人的歹人前去窦乌去了?”
弹指流年,陌上尘凡,在那光阴的绝顶,竟仿佛没有一个她能够安然相对之人。
“王爷说过,这人间的女子再美,也及不上覃贵妃容颜之万一,有如此倾国倾城的母亲,他此恐怕是难觅心仪之人了。”萱娘轻喃。
“下去吧。”顾流萤怠倦地摆了摆手。
“刘明远和靳柏……”顾流萤略略思忖,“传闻一个是整天奉承着给太子府跑腿的,另一个与元府的干系极其密切,既然如此,刘明远应当不会做对靳柏倒霉的事。”
“儿臣统统都是母妃所赐。”林子衍哽咽扶顾流萤坐下,转首对香儿道,“还不快去传太医,尽在这儿杵着做甚么!”
“此事说来也巧。”夏浣栖坐下道,“前些日子,一伙毛贼夜里溜进靳柏的宅子里偷了很多东西,那靳柏天然极其恼火,扬言要将抓住贼人杀一儆百,贼人听了惊骇,从速偷偷低价销赃,不料他们识得金银珠玉,却不知在偷得的物件中,有寒烟翠这么个代价连城的宝贝。”
“刘明远见着寒烟翠,天然晓得是个邀功请赏的好机遇,当下对玉器铺和古玩店的老板详加盘问,那二人忙不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这不,拔茅连茹竟将靳柏也给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