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皱眉，“畴前长公主的确受先帝宠嬖，也生过立她为皇太女的流言，但遵循时候推算，案发之时已经畴昔四五年了，长公主结婚后出宫，先帝也再无那般筹算，二殿下还会介怀此事吗？且终究是二殿下身亡……”
孙律点了点头，既论不出，便也未几迟误，令世人先行歇下，本身带着人执灯出门，郑怀兴驰驱了半日，不堪其累，便不再跟班，宋怀瑾几个却跟着孙律往园子里行去。
全部园子都是仓猝来往的宫侍，他在园中小道间穿越，偶尔能闻声玉茗殿中遥遥飘来的丝竹声，偶然又能碰上盛装打扮的朝官及其家眷，有些人认出他来，他懒得对付，一溜烟儿跑进花墙以后，又边看边玩往内苑去。
他顺着影象里的方向去看当年长公主和驸马所站之处，只见那处所早已被杂草花树覆盖，最显眼的，是两株红艳艳的山茶花，在夜色和火光映照下，似赤色普通刺目。
“批示使！找到了！”
孙律也不加讳饰，“驸马秦瞻虽不尚武，但十来斤对一个成年男人而言，也不算太重，若再加上此民气胸仇恨，或正值肝火勃然之时，便更不在话下――”
蔺知行闻言也难鉴定，孙律却笃定，案发当夜，必然会有争端，只是现在无人晓得当夜产生了何事……
孙律寒声道：“当年之行非论你们罪恶，若本日你帮上了忙，或许还会给你嘉奖，你且想清楚再答话……”
孙律这时抬眸看向无星无月的夜空，虽不肯做此推断，但还是道：“可如果公主也有罪，而我们手中并无铁证，那么，谁也不能拿大周的长公主如何样。”
说着，蔺知即将名录递给孙律，孙律边看边细心回想，很快道：“这个十一面千手观音菩萨铜像，乃是青铜所铸，如果我记得不错，此物或能伤人，去拿纸笔来――”
宋怀瑾两手抱着菩萨像，正在蔺知行后背上比划，见孙律来了，忙道：“批示使，此物的确有能够，不过这尊菩萨像有些重，伤人是能伤人，却颇不便当，下官感觉戚浔刚才说的是对的，凶手从背后刺伤死者，这么重的佛像，如果起了杀心，那还不如照着脑袋砸下去，几近是必死无疑。”
蔺知行又去看名录，很快道：“是十一面千手观音菩萨铜像――”
“白釉鹤鹿天官像, 《千里岷江图》……”
他一时想到了让韩越去找的那二人，心头必然，只恨不能立即赶回都城，但现在回京，韩越多数还未将人带回京中，他们当中，郑怀兴年龄已高，也不好趁夜赶路。
名录上的珍宝无人见过, 只凭名字，并非哪般古怪之物。
康长命点头，“不错，当年先帝爷和皇后娘娘还请高僧来做了法事，说是被大火烧死，死者怨念极重，火场内之物皆是不净，法事做完了才派人清理。”
孙律点头，目光仍然落在康长命身上，他自小活着家大族长大，亦常出入宫闱，对这些寺人的本性再清楚不过，他又问康长命，“当年做法事以后，莫非你们这些清理火场的人，未曾在火场中搜刮出任何值钱之物？”
孙律看着珍宝名录、布局图和那尊佛像，叮咛道：“清算几间屋子，彻夜我们在此过夜，明日一早回京。”
他眉头紧拧，神采万分凝重，令宋怀瑾等人一阵莫名，蔺知行见他盯着山茶花看，不由道：“长公主脾气豪烈，这玉茗花倒也配她，只是还是想不明白，莫非他们伉俪一起暗害二殿下？固然想不出动机，但是不无能够，毕竟他们伉俪二情面深，是全部大周都晓得的事。”
孙律此时才回神，他握紧腰间佩剑，“明日一早回京，抢先提审公主府的下人，只但愿长公主和驸马还将来得及灭证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