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想到了让韩越去找的那二人,心头必然,只恨不能立即赶回都城,但现在回京,韩越多数还未将人带回京中,他们当中,郑怀兴年龄已高,也不好趁夜赶路。
禁军无人拦他,他直奔帝后寓所,只因先帝应过,说要赐他一把连发十箭的,但到了帝后宫阁以外,宫人却奉告他,帝后已经解缆往玉茗殿去了,他烦恼路上贪玩,顺着宫阁前的小道朝外走,但还未走到玉茗殿,宫侍们的惊叫响了起来,他一转头,便见长风阁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夜空――
时候已晚,最后一抹云霞被阴云遮住,夜幕将至。
宋怀瑾又问康长命, “当年大火以后,火场当中可曾寻出何种锐器?”
宋怀瑾撇了撇嘴,“陛下既然已经围住了长公主府,那将公主府的下人捉来鞠问,该当不难吧?我不信公主府的下人各个都守口如瓶。”
名录上的珍宝无人见过, 只凭名字,并非哪般古怪之物。
宋怀瑾这时去看蔺知行手中名录, “有没有何物形制古怪易伤人?”
孙律此时才回神,他握紧腰间佩剑,“明日一早回京,抢先提审公主府的下人,只但愿长公主和驸马还将来得及灭证人之口。”
库房各处点了灯,宋怀瑾正捧着一座菩萨像打量,菩萨像与孙律在纸上所画非常类似,特别背后的金轮,顶端处果然如孙律所言有三簇轮刃。
孙律看着珍宝名录、布局图和那尊佛像,叮咛道:“清算几间屋子,彻夜我们在此过夜,明日一早回京。”
“剔黑开光百蝶穿斑纹梅瓶,金累丝嵌白玉宝塔……”
孙律点头,目光仍然落在康长命身上,他自小活着家大族长大,亦常出入宫闱,对这些寺人的本性再清楚不过,他又问康长命,“当年做法事以后,莫非你们这些清理火场的人,未曾在火场中搜刮出任何值钱之物?”
孙律寒声道:“当年之行非论你们罪恶,若本日你帮上了忙,或许还会给你嘉奖,你且想清楚再答话……”
康长命听到此处,面色突然一白,又结巴道:“小、小人们――”
孙律这时抬眸看向无星无月的夜空,虽不肯做此推断,但还是道:“可如果公主也有罪,而我们手中并无铁证,那么,谁也不能拿大周的长公主如何样。”
康长命快哭了,“当年法事以后,起初内苑的人都被措置了,所以是小人和当时卖力核心的其别人清算的火场,我们……我们也没拿到多好的东西,好些金银铜物都烧化了,不过……不过从坍塌的房梁砖瓦之下找到了些边角料,有断了的珊瑚树枝,另有柜门上的玉扣,另有些碎玉碎银子之类的――”
想到此处,孙律叮咛道:“将这几件证物带回,另有两个证人亦在逃送回京的途中,或许他们晓得甚么,别的,如果能找到公主府中同业来行宫的下人,便是再好不过。”
孙律好似堕入回想当中,未曾接话,宋怀瑾便道:“说不定他们伉俪之间,也有何奥妙外人不知,世人皆知驸马秦瞻信佛,还是个淡泊名利的文士,可旧案先不说,吕家女人和齐家女人的案子,和他脱不了干系。”
孙律冷嗤,“把你记得的,都写下项目,这些东西拱卫司都要追回。”
康长命一边擦汗一边道:“当年小人只要一块被烧化的银锭,似是喝酒的酒壶被烧化了,另有人寻到了些玉碎,青玉翡翠血玉这些都有,能够是二殿下随身带来的施礼当中的,都被其别人分走了,您刚才说的铜像之类的物件,都被烧化的脸孔全非,又和碳灰杂物混在一起,几近都没法卖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