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剑神觉得剑祖何许人也?”秦伯牙没出处的俄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秦伯牙略微有些讶异,不过很快粉饰畴昔,说道:“即便苏长青此行另有所图,与剑神夜夜在此候我,又有何联络?”
此事以后,天子惊骇未及,大怒之下斩了几十颗人头,同时抓紧宫中防护,恐怕阿谁没法无天的傲慢之徒再次摸进宫来。
他顿了一顿,又道:“已是深夜,剑神还未入眠,但是在等鄙人么?”
如果旁人见到秦伯牙真容,或许会崇拜,或许会震惊,但是剑神是何许人也,只是云淡风轻,随便批评。
“剑神如何确认必然有人会来?”秦伯牙奇道。
话已至此,秦伯牙也无话可说,同时心中震惊,对这个傲气逼人又心机周到的剑神,不由生出几分敬佩。
事隔多年,那位曾经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的青年琴师,现在业已两鬓微白,就连性子,也少了些浮滑,多了几分乖张。
秦伯牙也不觉得忤,声音有些沙哑道:“楚剑神谬赞了。”
楚长歌悠然道:“苏长青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这条狗平时不声不响,在徐州经商敛财,极少参与江湖之事,若非公冶玄的授意,这鼠辈哪有闲心来蹚这滩浑水。”
楚长歌淡淡道:“因为我在等。”
究竟也恰是如此,“魔琴”秦伯牙身为“琴棋书画”四大妙手之首,在江湖上素有威名,此人不但武功极高,于乐律上的成就更是无人能及,几近可谓前无前人。
世人皆道此人傲慢之极,便要遣侍卫将他摈除下去,熟料天子反而大喊风趣,连道下方之人快快奏来。
此时这山亭中,这位申明显赫的天下第一剑客,面前不知何时坐着个黑衣人,未曾言语,只瞧对方眉眼很有几分邪气,便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少年也不知每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只是灵巧的偎在楚长歌身边,自顾打着打盹。
楚长歌道:“想当年中间金殿一曲,惹得天子大怒,通缉的布告随即撒布大陈各州,楚某想不留意都难。”
一曲而天下惊!
曲音忽歇,毫无征象,满殿已是无一人坐立,青年抱琴起家,道:“草民秦伯牙,不过徐州小地一乐工耳。本日以后,倘若皇上仍然偶然政事宠任奸佞,下次再来,草民弹奏的,可就是殛毙之音了。”
普天之下,能让剑神这般赞美的人物失实未几,虽说最后不免有些不屑意味,但也只是针对对方的行事气势,想必对其家学武功,还是非常必定的。
楚长歌自言自语道:“人有贪性,亦有恶性;一朝良善,大道可期。”
过了半月不足,那幅引得无数江湖人士趋之若鹜的剑祖画像,毕竟未被找到。
楚长歌浅笑道:“没甚么,只是有感而发。”
夜里湿气很重,山风也格外凛冽,少年身材薄弱,嘴唇有些发白,不由紧了紧衣裳。
秦伯牙道:“正所谓道分歧不相为谋,那小我在楚剑神眼中,或许是个目空统统心狠手辣之辈,但对我而言却不啻于再生仇人,为他做事,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眼下恰是月黑风高,赏不到这般绚丽风景,不免有些可惜。
“说了半天,”楚长歌嗤笑道:“但是阿谁混蛋又在耍甚么诡计狡计,做甚么混账事了。”
青年人一摆长袍,袭地而坐,五指抚过琴面,又道:“此曲名为‘万古苍苍’,道尽光阴荏苒,朝代更叠,曲风之悲切,非等闲人所能接受,诸位还敢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