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衣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深知这老衲看上去其貌不扬,一副慈悲模样,实际上倒是虚有其表,绵里藏针,心狠手辣之极。
云兮白瞧出他的企图,将杨衡挡在身后,喝道:“你敢!”
“不劳大师挂记,远来是客,内里请。”李青衣做了一个请势。
因摩罗笑了一声,对李青衣道:“李盟主的待客之道,可真是别出机杼啊!”
现现在,除却大楚信奉佛教,以此立为国之底子,周、陈皆是对其避而远之,所辖境内莫说和尚,便是寺庙也不答应建立。
李青衣身为南武林盟主,早就想报这一箭之仇,只是苦无机遇。现在这老衲南下到此,定然是与大楚公主有关,说不得要过上几招,为那些死伤之人讨个公道。
云兮白与忠义帮的老帮主是故交,现在见这妖僧假仁假义,害人竟也说的冠冕堂皇,不由肝火中烧,真想一剑劈了这个老贼秃。可李青衣尚未发难,他也不好越俎代庖,沉声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妖僧,如有机遇,云某非要请教请教不成!”
李青衣说道:“大师远道来此,舟途劳累,莫非只是为了与我等做口舌之争的?”
云兮白哼了一声道:“这妖僧武功虽高,却一定是盟主敌手。”
云兮白凝重道:“这类武功名为‘金刚七十二相’,传闻练到绝顶处,既能刀枪不入,亦可缩骨成寸,四肢百骸随便变更,五胀六腑也能移形换位,实是天下第一等的奇妙武功。”
因摩罗阴恻恻道:“这位小施主器宇不凡,莫非是李盟主之子?”
因摩罗森然道:“即便是具尸身,老衲也要带走。”
当年此僧南下,借着弘扬佛法之由,横扫中原各派妙手,手腕之狠,敌手非死即残,连忠义帮老帮主那等年过花甲的老豪杰,亦不见因摩罗有涓滴手软,将其废掉武功,打断双腿,终究抱恨而死。
当时李青衣正在豫州边疆,带领一众妙手截击楚军,难以抽身;剑神楚长歌神龙见首不见尾,亦未露面。诺大一个南陈武林如若虚墙,由得因摩罗逞凶,竟找不出一个堪堪对抗之人。
因摩罗看向子桑青,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素手医仙李夫人了?贤伉俪公然是珠联璧合,情意相通,连对老衲咄咄逼人的态度,亦是如此类似。”随后笑容收敛,神情颇显阴暗,说道:“不错,老衲恰是为了公主而来。”
云兮白嘲笑道:“既为削发之人,便该阔别俗世,在寺庙里吃斋念佛,而你却妄图权力,助纣为虐,仗着武功滥杀无辜,草菅性命,不是妖僧又是甚么?”
李青衣奇道:“既然楚国天子如此无情,那又为何叮咛你来?”
其实在二十年前,大楚亦是抵抗佛教,并且尤其惨烈,直到一名和尚横空出世,立下了天大功绩,楚天子封其为护国法师,方才为佛门正名,奉为国教。
李青衣道:“舍间粗陋,让大师纡尊降贵,如有怠慢之处,还望不堪包涵。”
这时杨衡等人从正厅走了出来,杨衡与李月儿江湖经历尚浅,不晓得因摩罗身份,子桑青与竹林七友倒是一眼认出,这杏衣和尚恰是大楚的护国法师。
这位当今佛门的第一人,此时就站在李府门前,双手合十,垂眉不语。
因摩罗道:“云施主说的越来越离谱,老衲为了弘扬佛法,忝为一国法师,奉迎大楚正统,如何是助纣为虐?再者,你说老衲滥杀无辜,更是荒诞之极,那些人罪孽深重实是死不足辜,与其活着上苟活度日,不如由老衲代为摆脱,如此岂不正显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