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荆州第一大城,因地理位置处于极南,故而很少受战役涉及,民风朴素,昌隆繁华,是天下六大名城之一。
还不到晌午,杨衡一人在屋子里有些无聊,起家出门,没走几步就见一颗柳树,因而折下柳枝,权当宝剑,自故耍了起来。
“杨小弟,我看你方才耍的剑法非常奇特,不知你师承何人?”竹林七友中,云兮白的剑法可谓是数一数二,便是放眼天下,也当在中上之流,以他的目光看来,杨衡刚使的那一招固然歪歪扭扭,但却饱含窜改之道,瞧着有些眼熟,故而有此一问。
可记着是一码事,学会又是别的一码事。大衍周天剑窜改多端,从第一招“一元复始”,到最后一招“九九归一”,虽不过九招,但每招都有三十六个窜改,如果两招连使,又增加七十二个窜改,以此类推,一套剑法使完足足有一千八百个窜改。莫说他不过初学剑道,便是浸淫此道多年的剑术妙手,想要学会,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见这小子怔怔不语,仿佛不知该如何接话,云兮白笑道:“咱俩投缘,你叫我云大哥就是。”
现在楚长歌去了森罗狱,也不知有无伤害,更不知何时才气返来,杨衡心中担忧,怎奈身单力薄,即便楚长歌真的出事,他连报仇的才气都没有。
杨衡点头应是,先使了一招邈若国土,可再接望帝啼鹃时,却不管如何也接不下去,此次是直刺之势转为哈腰斜挑,若按云兮白演示那般,底子没法完成。
不得不平气其贯穿才气之强,实在超出凡人一等。
杨衡自小博闻强记,聪明过人,楚长歌当时只演示了三遍剑法,他便牢服膺在心中,讲的百字口诀,也一字不落的倒背如流。
这套剑法名曰“大衍周天剑”,穷尽窜改,奇妙无方,当年楚长歌就是以此剑法在昆仑山技压群雄,一举奠定“剑神”之名。
林伯笑道:“还是老模样,没甚么窜改。一起风尘,想必老爷夫人也是累了,中午非得让厨房老黄好好筹措一桌!”
但是以李青衣的性子,是决然不会放的,不管夫人如何软言相求,他都无动于衷,失实是动了真怒。
何况,他再也不想如那夜普通,被公孙无止轻描淡写地一招制住,全无还手之力。
杨衡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偶然候聪明人钻起牛角尖来,更是一条路上走到黑,若无别人拉上一把,恐怕撞破南墙也不会转头。
云兮白折下一根柳枝,说道:“但凡是剑法,万变不离其宗,我就以我的‘终神秀十六剑’来做树模。”说着使了一招邈若国土,接着是枕石漱流、攀藤揽葛、峰回路转、水剩山残,待使到第六招望帝啼鹃时,停动手道:“你记得下来么?”
云兮白道:“我说敢就敢!”说着搂向杨衡肩膀,就似了解多年的兄弟普通。
衡山以南三百里,便是“藺阳”。
柳树下,杨衡耍着柳枝,一招一式,按部就班,倒也似模似样。
子桑平深知丈夫脾气,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别人说破唇舌也无济于事,她内心虽怜悯那楚国公主遭受,此事也只能作罢。
杨衡说道:“我没有徒弟,这是我一名叔叔教给我的。”
正自揣摩,只听有人说道:“练剑最忌讳的就是循规蹈矩,拘泥于一招一式,你再想一天,也是练不下去的。”
云兮白也不是个刨根问底之人,再未几问,而是道:“你练剑需得学会变通,断念眼儿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