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门前七品官,卫瓘固然还不是宰相,但当朝征北大将军的门房仍然气势实足。也就是看卫平穿着富丽,他说话还客气点。如果换了田华来拍门,只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卫瓘却沉声道:“平儿,你可知石崇是何许人?”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对于石崇的胆小妄为,卫瓘也有所耳闻。不过,这天下事士族统统,就连当明天子司马炎对天下士族也要谦逊三分。石氏家属也是天下大族,石崇的几个哥哥都在朝为官,再加上石苞生前的一众老友,卫瓘还真不必然斗得过石家。何况石崇劫夺的只是最受人轻贱的商贾罢了,即便找到了证据,大不了罚他几年俸禄罢了,又能治得了他甚么罪?以是在这件事上,卫瓘确切帮不了甚么忙。但卫瑾毕竟是他的堂弟,卫瓘内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才出言挽留卫平,想要在其他处所帮他一把,以示赔偿。
在洛阳城南有一条朱雀大街,这里的地盘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只要当朝权贵才有资格住在这里。卫瓘的府邸就在朱雀大街左数第三家,好大一片宅子,远远的便能瞥见两只石狮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蹲在那边,只是朱漆大门紧闭,门上的兽首铜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门子听卫平称呼卫瓘为伯父,晓得这层干系远不了,顿时便笑了起来,说道:“公子既是有话要奉告老爷,那小的直接给你通报一声便是。”
过了三柱香的工夫,卫平面前的那盏茶已经凉透了,书房内里俄然传来一阵开朗的笑声:“贤侄,如何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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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卫瓘问起,卫平也不介怀趁机告上一状,便照实说道:“家父留下的财产,大部分已经交由叔公照看。侄儿尽管着郊野的庄子和一家酒楼,倒也照顾得过来。闲暇时,筹算读些书,也好插手年底的品级评定。”
卫平这才把父亲遇害的环境一一道来,末端说道:“伯父,小侄敢必定,攻击家父商队的盗贼就是城阳郡的官兵假扮。不然的话,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的盗贼?还望伯父替小侄作主!”
来自河东,又姓卫,多数便是卫瓘的族人了,门子的神采稍稍和缓了些,但也是稍稍和缓了些罢了。毕竟河东卫氏是个大师族,姓卫的人很多,谁晓得这个少年跟老爷的干系近不近?不过,等他接过贴子,手这么一捏,却发明其下另有乾坤。他做了门子这么多年,当然明白那是一小块碎银子,约摸在二两高低,不由眉开眼笑,说道:“几位公子都在家,不晓得你要见的是哪一名?”
卫平不假思考地说道:“他不就是个城阳太守吗?莫非伯父还治不了他的罪?”
这里是大将军府的书房,也算是比较私密的场合,只要非常靠近的人才会被带到这里来。很明显,卫瓘没有把卫平这个堂侄当作外人。
卫瓘沉吟半晌,皱眉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可有确实的证据?”
敲了十几下,才从角门里探出个青衣小帽的半边身子。那人看了卫平一眼,见是个少年,顿时满脸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要找谁?”
一个美丽的小丫头过来给卫平奉上一盏茶,便躬身退了出去,将他一小我留在这里。卫平将茶盏摆在面前的几案上,端坐不动。对于这个年代加了很多油盐酱醋的茶汤,他天然提不起多大兴趣,而书房重地却必定埋没着很多奥妙,对他体味这个期间必然很有帮忙,卫平倒是非常想晓得。不过,卫平只是悄悄地坐着,却没有一丝翻动的心机。因为他更清楚,本身只是个客人,不要说卫瓘是当朝大将军,单说他是本身的长辈,他就不能乱打书房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