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一战以后便做了俘虏,随即被文俶带往洛阳,半路上又成了卫平的婢女,却到那里去探听部落其别人的下落?但是,即便不探听,她也能猜到族人们的结局。部落里的妇孺都做了俘虏,被充作奴婢。那些拿起弓箭走上疆场的成年男女,即便幸运逃得性命,也已经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别的部落。不管是甚么样的部落,都有凹凸贵贱之分,这些外来户永久只能处于部落的最底层,乃至成为别人的仆从也不无能够。
卫平并不晓得她心中所想,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今后,如果碰到你的族人被俘,你就悄悄奉告我,我替你找马护军讨情去。”
卫平印象中,在没有枪炮的年代,攻城的战役常常伤亡庞大、景况惨烈并且旷日耐久,不由吃惊道:“何故见得?”
想到这里,独孤兰不由有些哀思。她刚才还在鄙夷那些汉人,但细想起来,她的族人又何尝未曾对本身的同胞挥起过屠刀?部落的强大,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过程,就是在一次次的部落抵触中兼并强大而来的成果。她本来的部落之以是得以强大,就是因为在几十年当中前后兼并了多个部落才生长起来的。现在,她的部落一朝得胜,又成了别的部落兼并的工具。
当然,在目前,马隆的判定还是相称精确的。当他们到达成纪县城时,四门大开,城里浓烟四起,本来占有县城的叛军早已不知所踪。究竟上,马隆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慢吞吞地打扫疆场,恰是为了给叛军“逃”走的时候。他很清楚,如果强攻一座县城,会给他的部下带来甚么样的惨痛伤亡。
卫平把缰绳丢给身后的亲兵,点了点头,问道:“县衙内可曾搜刮过?”
卫平对马隆有过承诺,行军兵戈的事,他一概不问,再加上面前的一幕给他极大的打击,他也确切需求找个处所好好歇息一下,因而便不推让,道了声谢,带着独孤兰和别的九名亲兵策马奔向县衙。
独孤兰却没有涓滴游移,抬手便是一刀,斩落了门前的铁锁。院门“嘭”的一声被她用力踹开,惊得院内的妇女收回阵阵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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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此中一个妇人站了起来,高低打量了她两眼,欣喜道:“你是朝廷的人?”
院门上挂了一把锁,倒是叛军留下的。因为没有获得马隆的号令,先行到达的县衙的晋军兵士不晓得该如何发落这些妇女,以是没有动那把锁。透过门缝,能够瞥见院子里坐着很多披头披发的妇女,一个个泪流满面,正在那边悲悲戚戚。看这些妇女的装束,都是汉家女子。
独孤兰却俄然说道:“监军大人请稍候,待部属前去探个究竟!”又回身对那名什长问道:“那些女人现在那边?”
马隆笑道:“胡虏固然占有了城池,但习性未改,更喜野战,而不肯守城。明天夜袭营寨的叛军就来自成纪,攻寨未果而伤亡惨痛,必定弃城而走。”说完,他又指了指身后,道:“你看,今晨获好马百十匹,却只能用来拉车驮物。何也?盖因众军皆不善骑。胡虏精于骑射,疏于城防,同理尔!”
不要说他们昨夜只是毁灭了对方三千多人,就算翻上一倍,也难以令叛军伤筋动骨。只凭他们三千五百人,又如何打得下一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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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是朝廷的军马,妇女们纷繁看了过来,有人脸现忧色,有人犹自不信,另有人还是抽泣不止。只要最后站起来的阿谁妇人满脸倨傲,大声说道:“我的身份你不配晓得,还不快带我去见你们大人!”
秦、凉二州本是边荒之地,这里的百姓并不敷裕,而县衙常常便是全城最好的宅子,远远的便能够瞥见半掩着的朱漆大门和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占有成纪县的叛军不晓得出于甚么启事,竟然没有在县衙放上一把火。或许是叛军首级在县衙住得很温馨,感觉本身另有机遇再返来,以是特地保存下这座宅子也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