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什长叉手道:“回禀监军大人,部属将里里外外都搜遍了,除了几十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并没有一名叛贼藏匿。”
叛军固然“逃”走了,却不成能给他们留下一座无缺无损的县城。城中到处可见断壁残垣,大街上不时能够看到惨遭搏斗的百姓,有些年青的女尸更是一丝不挂。在任何战役中,布衣百姓常常都是最大的受害者。看到这一幕,卫平的表情非常沉重。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能够想见,史乘上描述的五胡乱华期间人吃人的场景并不是没有能够产生。
门口早有晋军兵士扼守,看到卫平一行过来,仓猝见礼道:“拜见监军大人!”
卫平一向留意着独孤兰的眼神,天然看出了她的态度,却只是悄悄摇了点头,岔开话题道:“独孤兰,你的部落被文将军打败,并不是统统人都做了俘虏。那些逃脱的人,现在又去了那里呢?”
…
在卫平的影象中,中原几千年汗青,每次遭受外族入侵,向来都不贫乏“汉奸”这类东西。即便在他穿越之前的阿谁战役年代,也不乏出售故国好处的汉奸。以是对于有汉人呈现在叛军当中,卫平并不感到吃惊。究竟上,他也不以为那些人就是叛徒或者汉奸。按照他所体味的环境,在西北、华北、东北的很多处所,都呈现了汉胡混居的景象。秦州这里还稍好一些,在凉州的某些处所,胡人的数量乃至超越了汉人。这类环境下,汉人和胡人搅到一起,也就不敷为奇了。
而在全部晋军虎帐中,除她以外的其别人都是汉人。那些汉人却和鲜卑人、羌人、氐人一起进犯这座汉人的营寨,他们不是叛徒又是甚么?
并且,卫平喜好从好处的角度考虑题目。这些汉人帮着秃发树机能,或许是被迫,或许是为了某种好处。就说鲜卑人当中,莫非便没有谁会站到朝廷一边?总之,不管呈现甚么环境,必定有其深层次的启事,倒没有需求急着下结论。
卫平笑了笑,却也没有把这件事真放在心上。帮不帮独孤兰讨情在他,但能不能求下情来,却在马隆。放过独孤兰的族人会不会影响大局,信赖马隆自有判定。
独孤兰一手持弓,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刀,遵循那名什长的指导,很快便找到了后衙的一处小院。
“呜、呜……”,巳时一刻,营帐外响起了短促的号角声,那是步队集结的信号。独孤兰从速翻开帐门,护着卫平走出营帐。马咸已经从寨外返来,满脸镇静。不消问也能够猜到,昨夜的战果必定非常可观。
秦、凉二州本是边荒之地,这里的百姓并不敷裕,而县衙常常便是全城最好的宅子,远远的便能够瞥见半掩着的朱漆大门和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占有成纪县的叛军不晓得出于甚么启事,竟然没有在县衙放上一把火。或许是叛军首级在县衙住得很温馨,感觉本身另有机遇再返来,以是特地保存下这座宅子也不必然。
她在那一战以后便做了俘虏,随即被文俶带往洛阳,半路上又成了卫平的婢女,却到那里去探听部落其别人的下落?但是,即便不探听,她也能猜到族人们的结局。部落里的妇孺都做了俘虏,被充作奴婢。那些拿起弓箭走上疆场的成年男女,即便幸运逃得性命,也已经无家可归,只能投奔别的部落。不管是甚么样的部落,都有凹凸贵贱之分,这些外来户永久只能处于部落的最底层,乃至成为别人的仆从也不无能够。
马隆笑道:“胡虏固然占有了城池,但习性未改,更喜野战,而不肯守城。明天夜袭营寨的叛军就来自成纪,攻寨未果而伤亡惨痛,必定弃城而走。”说完,他又指了指身后,道:“你看,今晨获好马百十匹,却只能用来拉车驮物。何也?盖因众军皆不善骑。胡虏精于骑射,疏于城防,同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