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女儿却不会像汉家女子那样多愁善感,她既已经做好了决定,便尝试着接管实际。而卫平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也令她内心舒畅了很多,忍不住便把身子往前面靠了靠,竟依偎地卫平怀里,声音细若蚊蝇:“老爷,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豪杰。”
马隆点头笑道:“秃发树机能是属兔子的,几次兵败都能安然逃脱,又岂会等闲被你抓住?”
忽听“吁”的一声,独孤兰缰绳轻抖,已经放缓了战马奔驰的速率,小声问道:“老爷,刚才林中有箭射出,你为何不躲,反而要迎上前去?”
正说话间,忽有亲兵来报:“启禀大人,胡酋猝跋韩、且全能、没骨能等人在门外求见,望大人示下!”
卫平冷哼一声,正色道:“卫某言而有信,既然承诺放你们走,又岂会杀你?不过像你们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也走不了多远。”说完,他便朝身后挥了挥手,道:“独孤兰,把你的马给他!”
秃发推能有些不测埠看了卫平一眼,学着汉人的礼节抱了抱拳,大声道:“他日你如果落在我手里,我也会放你一回!”又看了一眼独孤兰,叹了口气,终究把重伤不醒的秃发树机能抱上马背,扬鞭而去。刚才他实在已经想到了一个窜改局势的机遇,如果独孤兰能够被旧情所打动,反戈一击,他又何必欠这个汉人一份情面。在心底,他已经把独孤兰给恨上了。
鲜卑部落中是全民皆兵,独孤兰年纪小,没有真正上过疆场,但胆量却很大,杀人这类事情,只怕比卫平还要在行很多。
本来,马隆连兵马都没顾得上收拢,就从速派人来追随卫平的下落。这一仗重创了秃发树机能的主力以后,马咸已经带领一支轻骑前去光复武威城去了,算得上是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但是,如果卫平不幸沦陷在军中,却会令这场胜利大打扣头。固然卫平是本身一时打动,但即便抛开马隆对卫平的赏识不提,单是卫平监军的身份,就不能不令马隆谨慎应对。幸亏搜索的人马还没跑出去多远,就碰上了卫平和独孤兰。
对于独孤兰来讲,她甘愿卫平当时没有冲上去,不然她也就不消射杀秃发推能的火伴了。那样的话,秃发推能也就不会伤在卫平的刀下,事情就会是别的一个模样。当然,现在说甚么都迟了,她也已经下定决计斩断对秃发推能的情丝。将来跟随在卫平摆布,这就是她此生的宿命。
看着秃发树机能父子垂垂远去的身影,又瞥了一眼中间恋恋不舍的独孤兰,卫平沉下脸来,冷冷地说道:“走吧!”
马蹄声声,阵阵疾风从卫平耳边吹过,带来丝丝缕缕如有若无的淡香。卫平晓得,这是少女特有的体香。说实话,这还是卫平第一次跟独孤兰挨得这么近,他乃至能够听到独孤兰略显短促的呼吸声。想着温香软玉在怀,他也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实在卫平向来就没想过要从他这里获得甚么回报,之以是放他们父子拜别,也不是因为独孤兰的讨情。毕竟卫平不是真正的少年,不成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纵虎归山的蠢事。他不杀秃发树机能父子,只是纯真在因为他不想杀人,不想本技艺上沾满同类的鲜血。并且看秃发树机能的伤势,处于如许一个年代,又在如许一个缺医少药的环境中,只怕他已是凶多吉少,本身又何必再染血腥。当然了,乱世顿时到临,本身想不沾性命,毕竟只能是一种期望。
武威城里早已经没有了叛军的身影,而叛军撤离得也非常仓促,并没有像在成纪、平襄两县那样大肆粉碎,留下的几近是一座完整的武威城。颠末两三天的整肃,武威城的次序很快便规复了普通。而马隆也开端实施他太守的职责,开端招兵买马、征召民壮、加强城防。现在,就算秃发树机能再领雄师前来,等闲也攻不下武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