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丛嘉顺着她的目光看畴昔,眼中闪过一抹郁色,又笑道:“这画是本侯少年时涂鸦之作,精致不成入眼,因上面有家兄的题字,才留到本日。”
薇宁忍住心中的冷意阵阵,赞道:“侯爷少年英才,未免过分谦逊了。”
薇宁不知他避开下人想说甚么,口中谦让道:“承蒙侯爷照拂,若非您,我与清娘表姐已不知流落何方。”
侯府的马车富丽非常,小婢们穿戴打扮也颇精美,柳月与采苹坐在一起有些不安闲,总拉扯本身的衣裳,薇宁安抚地冲她笑笑,转头隔着轻帘持续看车外。
“玉家受了委曲是实,本侯既然赶上了,焉有不管之理?”周丛嘉提及大义一点也不含混,仿佛他真是为了不伏侍才插手给右仆射大人不痛快的。
近两年最得宠的是慧夫人,常日内府的事件也垂垂交在她手中,可雪夫人说的话却仍有分量,薇宁只得陪着这群女眷们随便说些闲话。
薇宁叫住她:“你不是侯府的人,不幸亏侯府里随便走动,还是让她陪你去,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书房里一时静极,薇宁心中各种动机翻滚,想摸索于他却怕被看出端倪,忍了又忍之际,门外管事请见,脸上仿佛带着抹惶恐仓促走出去,张口就道:“侯爷,有客到。”
薇宁看了眼了他的神情,暗中嘲笑一声,怪不得甫一入书房便觉有些非常,本来这里放着几样旧物,皆是她识得的。那方玉石镇纸便曾被她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因着幼年玩皮摔得底部有个小小缺口,不想本日却在这里呈现。
待她净了手往回走到半途,才一脸烦恼地想起甚么,对柳月道:“我净手时褪了个镯子,现在倒是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来。”
究竟是甚么客人叫靖安侯如此着紧?薇宁思考了一起。
怕是当初报考女科的女子也未曾想到,今时本日三京馆中的女学子们的前程会如此光亮,来岁招考若能得了名次自是更好,即便不中亦有前程。
这些靖安侯府的女人模样和婉,一个个象只鹌鹑似的端坐着,只要慧夫人年纪最轻,娇俏和顺,薇宁依礼见过,从那群女人面上一一扫过,雪夫人竟也在此中,还冲她笑了笑,招了招手叫她上前:“你见过谢大人了?”
她非常佩服柳月,言行打扮如此超卓,那里看得出来一点点副掌令史的身份?至于为何得国师如此存眷,这一点薇宁想好久,她并不知柳月是瞒着女帝去见的国师,只当国师这么做是女帝的意义。
柳月也跟着慌神,对带路的侯府使女道:“费事姐姐在这里陪着女人,我去去就来。”
慧夫人等都在侯府景色最好的容诗亭,一群女人没别的事,都只为本日要来的女客,三京馆的女学子现在但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闻听客人一来便被侯爷请去,均有些奇特的心机,难不成今后侯府要迎出去个特别的新人?
虽是慧夫人相邀,一入侯府薇宁却被带到了书房,靖安侯周丛嘉正等着她。多日不见,他的气色比在淮州初见时好了很多,可见日子过得极舒心。薇宁盈盈下拜,周丛嘉抬手挥退下人,亲身上前扶她起家:“淮州一别,叶女人现在已是半个官身了。”
提起玉清娘,他皱眉道:“本侯想将令表姐接入京中好与你团聚,可梅庄总说她的身子不适合远行。我看那梅庄仆人行事奇突,又是个女子,你曾在梅庄住过,她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如果论起才学,那个风采能及得上家兄?”周丛嘉说罢一叹。
当年靖安侯也是奉都城中驰名的才子,被人称作“小周郎”,他是小周郎,他的兄长周子敬倒是当之无愧的周郎,文采风骚,俊朗无匹,事事压着周丛嘉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