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亲来探伤,还带着知府大人和江南王,实在把玉清娘吓了一跳,此时她已经肯定本身的伤势是假,心中发虚,看着屋中人跪了一地,便挣扎着想要起家。
夏管事考虑了一会儿才道:“应当不是,此处阔别京师,静王府的人一贯不在外走动,不会是他。”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安静下来听他道:“……不想竟有人胆敢在我的住处前行凶,苏大人,可曾问清楚启事?”
周丛嘉快步走前两步,冲着榻上欲挣扎起家的玉清娘道:“玉女人受了伤就不要起家,你受勉强了!”
靖安侯带人分开,这里总算平静下来。
周丛嘉看向站在一旁出声的少女,她的神采惨白,比躺在上的玉清娘好不到哪儿去,乌黑的眸子深且沉,不由诧道:“你又是谁?”
“那又如何,若右仆射大人不辩是非,执意要难堪玉女人,我必将此事禀明圣上请她圣裁。”
玉清娘神采黯然,她何尝想不到这点,她是怕最后连梅庄也护不得她们,再受颠沛流浪之苦倒没甚么,文瑞却不能有事。
出了这档子事,苏清齐与封伯行也守在静园呆足一日,至于前来赴宴赏花的女眷们早被打发还去,封长卿虽不肯走,但还是护送梅氏先行回了府。封伯行非常清楚百福堂是被谁给清算的,只是没想到此事另有后续,对梅庄里阿谁从不露面的小姨子略有些不满,本日他本另有安排,可长卿之事只得再今后押了。
“大人,我等去了广陵府,那儿与淮安大同小异,到府衙报名的未几。”
他还是阿谁模样,与九年前比拟,只在眉梢眼角添了少量细细的纹路,终不再是当年阿谁才华四溢,被誉为“小周郎”的少年才俊。
他态度谦恭,没有半点架了,也不避讳满室的药味,转头摆了摆手道:“都起来罢,玉女人眼下伤势如何?”
此时府衙被差去刺探邻近府城景象的差人返来,苏清齐忙叫了出去问道:“如何样?”
周丛嘉对劲地点点头,他那里有这等美意做这类功德,不过是另有策画。想了想又道:“既是伤势未好,不便挪动,就在静园放心疗养几日。”
淮安城看似安静,实则暗潮涌动。女子也可为官,多数人只当是个笑话,女子能做甚么官?顶多到礼部管着些官妓,或到户部做些女狱首,专管女犯罢了。早前有老臣在朝堂上直呼天道逆转,触了女帝逆鳞,喝令摘了乌纱,打入天牢,无人敢言。但在内心嘀咕的何止一人,谁愿与女子平起平坐。这人间向来男权至上,莫看朝中浩繁大臣对着一个女人伏首称臣,实则内心总有些不觉得然。若不是女帝即位后明有重臣保驾,暗有“凤令”为其断根停滞,也不会有这很多年的安稳。偶有反对之声,也禁不起苛吏重刑的逼迫,再加上近些年女帝名誉愈来愈高,垂垂地反对之声也不似初时那么高,那些清流即使再不甘心,也只得临时销声匿迹。
薇宁趁着起家的工夫,顺来人的袍靴处往上看去,明显只燃了一枝夜烛,屋内光芒非常暗淡,偏生薇宁却感觉他一身月白常服非常刺目,仓猝低下头,掩在袖子里的手已是不由自主紧紧握住。
得周侯爷如此温言安慰,玉清娘只觉鼻头一酸,莫名想掉眼泪。
薇宁叹了口气,最后劝道:“靖安侯要表姐入京之事,非常不当,你千万不成承诺。”
夏管事是跟着靖安侯打京里出来的,“那边的折子也送走了?”
周丛嘉早已传闻,玉家只剩下一对姑侄,小的在梅庄暂住,大的来给江南王拜寿,几时多了一个表妹。不过这只是小事,他淡淡隧道:“既是让周某赶上了,自是要管上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