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不静,窗外风吹竹林萧萧如雨声不歇,不时有人出去端茶倒水送药,白日里靖安侯派来一名姓夏的管事已来了好几趟,这会儿传闻玉清娘已醒,赶紧让人回禀侯爷。
出了这档子事,苏清齐与封伯行也守在静园呆足一日,至于前来赴宴赏花的女眷们早被打发还去,封长卿虽不肯走,但还是护送梅氏先行回了府。封伯行非常清楚百福堂是被谁给清算的,只是没想到此事另有后续,对梅庄里阿谁从不露面的小姨子略有些不满,本日他本另有安排,可长卿之事只得再今后押了。
周丛嘉快步走前两步,冲着榻上欲挣扎起家的玉清娘道:“玉女人受了伤就不要起家,你受勉强了!”
玉清娘神采一红,仓猝解释:“不,不是如许的,庄主救玉家于水火当中,我与文瑞的性命都是庄主所救,此事清娘铭记于心。”
苏清齐跟着提示了句:“侯爷,传闻荣氏原与右仆射大人是姻亲。”
“如果能够,玉女人伤好以后,可否随我回京,你但是苦主,此中冤情只要你才说得清楚。”
周丛嘉对劲地点点头,他那里有这等美意做这类功德,不过是另有策画。想了想又道:“既是伤势未好,不便挪动,就在静园放心疗养几日。”
“候爷,下官已经查明,那些人是荣家找来的,荣百福生前与人树敌颇多,却又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家人便将帐算在了玉家头上,本日之事便是冲着玉女人来的。”
只是二人均未想到,玉清娘入京之事已成定局,周丛嘉这边已连夜写好密折,封妥以后交由人快马送至都城,与此同时,另一封密折也跟着分开了静园。
他态度谦恭,没有半点架了,也不避讳满室的药味,转头摆了摆手道:“都起来罢,玉女人眼下伤势如何?”
他还是阿谁模样,与九年前比拟,只在眉梢眼角添了少量细细的纹路,终不再是当年阿谁才华四溢,被誉为“小周郎”的少年才俊。
玉清娘神采黯然,她何尝想不到这点,她是怕最后连梅庄也护不得她们,再受颠沛流浪之苦倒没甚么,文瑞却不能有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安静下来听他道:“……不想竟有人胆敢在我的住处前行凶,苏大人,可曾问清楚启事?”
夏管事是跟着靖安侯打京里出来的,“那边的折子也送走了?”
“大人,我等去了广陵府,那儿与淮安大同小异,到府衙报名的未几。”
固然开设女科的榜文已张贴出去三日,可到递送到知府大人案桌上的名册却只要寥寥数人。苏清齐不由得犯起愁,曾听靖远侯提及京中女子听闻此过后,一时之间报名者趋之若鹜,而江南女子素有才情,他本觉得榜张贴出去必会引发颤动,谁知竟如此冷僻!到最后不是家道贫寒,或有不得已苦处的人家愿女儿前来插手招考,常日里那些好人家的才女一个也不见。
玉清娘心中一惊,原觉得有梅庄护着万事无忧,没想到另有这个费事,玉文瑞手刃了荣百福是究竟,如果究查起来该如何是好?本日遇险的是她,若他日文瑞遇险……玉清娘想到惨死的兄嫂,玉家蒙受的磨难,一刹时手足冰冷,刚想说话,一道女声响起:“大人,荣家害我兄嫂亲人,荣百福是死不足辜!现在又拿我表姐与侄儿出气,难为我们这些孤苦无依之人,求大报酬玉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