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安然返来的?”想到在大门外见到的赶车人,门房低声问道。
阿祥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哭意。
门房神采大变,连声道:“快、快去禀告老太太!”
张老太爷举到一半的手俄然放了下来,落到她肩上,悄悄拍了拍。
“六叔!”
“三妹,你如何来了?”张秋池不测又心疼地看着她。
“你如何一小我回京了,二老爷呢!”门房扶住脚步有些踉跄、且肥胖狼狈很多的侄子,皱眉问道。
张鹤龄大哭着扑到宋氏身前,抱住她的腿,仰着一张尽是泪水的小脸。
“厥后,我们碰到了定国公世子派去探听二老爷消息的人,那于姓的恩公便请辞拜别了。”阿祥道:“方才赶车将我送返来的,恰是定国公府上的人。”
看来她真是老了,二儿媳也真是立起来了。
张老太爷凑到床边,眼睛发亮地问:“我传闻你本日昏倒了?我来给你瞧瞧但是风邪入体,沾上了甚么脏东西!”
张老太爷回身拜别,脚步仓促。
“我无碍。”张老太太要坐起来,纪氏赶紧去搀扶。
“二老爷在湖州出事了!”
“岂会呀,你别担忧,也别哭,我这就去找那混小子返来!”
玉佩是成色上好的黄玉,其上雕镂着几丛矗立的青竹——她记得很清楚,这玉佩是二儿子及冠那年,老头子亲身寻了工匠雕镂的,这些年来二儿子一向未曾离身。
“湖州洪害严峻,一起流民无数,主子一人独行且几番几乎丧命……实在唯恐路上出了差池,这才没法替二老爷扶灵归家……眼下二老爷的尸身尚被安设在归安县衙内。”
张眉娴和张秋池一左一右站在张眉寿身边,张眉箐也满眼错愕不定,不敢言语。
“那母亲好好安息,保重身子。”
门房一瞧心底便是一凛,环顾门外四周,赶紧将侄子扯进了院子里。
“快说,究竟如何了?”
她与一个疯子说这些有何用?
“母亲,我传闻父亲淹死了!”
张老太太的语气垂垂有力。
三太太纪氏头一个出声。
张老太太醒来时,窗外天气已经大暗,不知是甚么时候,只见床边围满了人。
“胡说,父亲会水,是不成能被淹死的!”张鹤龄冲他大声喊道,气得神采和眼睛都通红。
“你胡说甚么呢?老二如何了?他方才不是才走吗?”他皱眉问着,语气迷惑却有几分罕见的暖和。
她不信丈夫会出事。
“好,你故意了。”
宋氏赶紧看过来,神情有些浑噩地问道:“母亲感受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