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已低声会商起来。
“大伯何曾被蒙蔽过？他既将柳氏放出来，那便是同谋！”宋氏的声音掷地有声。
宋氏说话间，看向张老太太和一众族人：“儿媳既说池儿是为大房所害，便不会是平空猜想。”
“祖母……您醒了！”
他们听出来了，先前张老太太曾囚禁过柳氏。
张眉娴满脸欣喜地跑了畴昔，纪氏也赶紧上前搀扶。
嗓口涌上一阵腥甜，张彦冒死咽下。
母亲是疯了吗？
感遭到这些非常而隐晦的目光，张彦脑筋一阵嗡嗡作响，不成置信地看向张老太太。
且添不添这条罪名，已经无甚要紧，单是先前柳氏所为，张家已不成能再容得下她。
这亦是最让她痛心的处所。
柳氏身形颤抖着，十指嵌入掌心。
毒害婆母的话既由张老太太亲身说出口，且又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动机都非常较着，那柳氏这罪名便划一是坐实了。
那大管家的模样她听二嫂说了一遭，很有几分骇人，她怕婆母待会儿会被吓得站不稳。
“开口！”张彦瞪眼着宋氏：“你殛毙池儿这笔账还未算完，竟还敢在此血口喷人！”
“莫非你有证据？”族人正色问道。
他本来没想过解释的，他将柳氏放出来的那一刻，便站在了与母亲对峙的位置，再未将她放在眼里——可现在族中长辈在此，他到底不敢说出太违逆的话来。
张老太太嘴唇抖了抖，俄然抬起手中拐杖指向柳氏。
张老太太一鼓作气道：“诸如此类之事，只怕是说到明日也说不完，可只一条——这贱人觊觎老二，她的小叔！当初嫁入我张家，图得就是将我们张家闹个家破人亡！”
宋氏言语间，半句也未曾将张彦伶仃摘出去。
不管如何说，同为男人，碰到了这类事，还是很值得怜悯的。
他们看向柳氏，又看向宋氏，终究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张彦身上。
被张彦称作五叔公的父老怒斥了张彦一番。
宋氏不消死，又能如何？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死罢了，如果张彦此番没有被她说动，她一样也是一个死，摆布折腾这一遭，也没亏甚么，好歹还拉了个张家宗子做垫背呢。
族人神采各别，或感喟或不语。
范九应下，当即去了。
“母亲……”族中长辈皆在此看着，张彦不由心中发慌，手心沁汗，嘴上却仍道：“你千万不要受了宋氏的教唆，这个毒妇，她害死了池儿！”
家中有个作妖的毒妇已经是天大的不幸了，可恰好另有个无私又蠢上天的宗子……这俩人加一起，的确就是没顶之灾！
本日不管是柳氏还是张彦，谁都休想撇开罪恶！
“皆是对你们大房昂首帖耳的下人，算得了甚么人证？”
柳氏保不保得住他底子不在乎，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将宋氏处理洁净——这贱人竟暗下查了然母亲中毒之事，远远比他设想中的要不好对于！
“云氏，你这长媳先前究竟犯了何错？”族人问道。
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起码还能给他留几分薄面！
毒害她的人是柳氏，可她的儿子又怎会干清干净。
任由柳氏再如何辩白，究竟已胜于雄辩。
就让她在懊悔和煎熬中，痛苦了结此生吧。
她竟不知宋氏暗下已将统统运营安妥，只等着她找上门来了。
“竟有此事？”族人纷繁皱眉。
另有，母亲为何还特地穿了一件油绿油绿的褙子，绿得那般刺目……
这回她真的输了。
“甚么……”族人们震惊不已。
柳氏却只是在心底嘲笑。
呵呵，她与张峦那般情笃，张峦死了，让她单独活着，已是最大的折磨了。
柳氏颤颤地跪下去，哭着道：“母亲，儿媳以往胡涂，是犯了很多错，但是儿媳早已检验改过，母亲莫非连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都不肯给儿媳吗？至于下毒，当真不是媳妇所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