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当即护在昭丰帝身前,尖声叮咛道。
“碧玺,你……”
“这个时候急着来存候,倒恐怕显不着他似得!传到皇上耳中,岂不是平白给本宫讨嫌吗!”
碧玺究竟是过分忠心,一心要帮她完用心愿,还是……在断她与既安的后路……
她自认筹办的说辞还算全面,却未曾推测皇上竟会这般周到逼问。
“……这便是真相。”
宁贵妃的神采已经沉了下来。
云妃昨夜才去请罪,他今早便来存候——脑筋是被狗吃了吧!
身为母亲,这是她能为既安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既安不肯意,那么,只要她来出面了。
他已有好久未曾这般恼过谁了。
朝中一派暗潮澎湃。
她也曾想过要替既安扛下统统,然后像碧玺这般死去,可她到底不舍得既安单独一人留在这宫中,再接受如许的凶恶。
云妃保持着叩首的姿式,半晌后,答道:“是臣妾之前命宫女出宫上香时,从宫外带返来的。”
“娘娘,四皇子在外求见。”
“朕只问你一句——你既然宣称清楚此事颠末,那朕问你,那毒药是从那边得来的?经手之人,是太子还是你?”昭丰帝几近一字一顿地问道。
当众之下,若云妃答不出,或讹夺百出,他尚且能挽回一二。
现在她脱簪认罪,算是自行坦白,有忏悔之意,最多是被毕生软禁于冷宫以内,就如瑜妃姐姐那般。
只是,失德至此,太子之位必定是保不住了。
“将云妃带回咸福宫,严加把守,等待发落!”
只要让既安将太子之位让出去,才气保住他的性命。
得知此一点以后,平心静气如他,也不由勃然大怒。
柔弱的身影瘫软在石阶上,鲜血缓缓洇出,不竭伸展。
便是太子表里不一,却不至于叫他如此难受。
“云妃这么做,划一是在打皇上的脸啊。”她笑着说道:“这下倒不消我们再脱手了,尽管放心等着太子被废的旨意就是。”
不过,她细想之下,倒并不感觉云妃如何笨拙,反而感觉对方有几分聪明识相。
云妃不成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脑中不竭地反响着碧玺那最后一番话。
刚巧前些日子既安被众臣难堪时,她曾让宫女去开元寺上过一次香,故而也不怕皇上去查。
云妃神情微滞。
云妃颤抖着,将头叩在冰冷的地砖上。
……
云妃有些茫然地抬开端,看着她。
只要赌赢这一次,剩下的便不敷为得了。
昭丰帝眼神冷冽看向那宫女。
这两日他已命人查实过了,云妃身边的那位宫女,本是杭州人士。而据明太医昨日所得,那毒药中有一味剧毒,恰是产自江南之地。
昭丰帝怠倦地靠在罗汉床内。
若云妃答出——
……
云妃脑中轰鸣了一阵,旋即闭上了眼睛。
已到了最后关头,老天爷都这般眷顾她,她怎好再自找费事。
而既安——只要不触及造反弑君,皇上决然没有要太子性命的能够。
这个题目,相称首要。
哪怕不肯承认,他确切有一段光阴是真正将太子看作了可托任之人,哪怕称不上经心全意。
“回皇上,那毒药是奴婢贴身私藏带回的……奴婢未入宫前的一名同亲,这些年暗下做的便是发卖毒药的活动……奴婢出宫数次,是以得知了此事。这毒药,便是从他手中买返来的……”
有大臣悄悄吸了口冷气。
嬷嬷闻言,神采的笑意淡了淡,却还是笑着说道:“四皇子这么一大早过来,想必是来给娘娘存候的。”
昭丰帝的目光是少见的冰冷。
“护驾!拦住她!”
……
“……”
但这恰好就是她想要的成果。
云妃脱簪认罪,供出与太子同谋暗害六皇子之事的动静,很快在宫内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