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莺仍在张牙舞爪叙说着,秋云水却已魂飞天外。
依着父亲的性子,他该早下了严令,府内临时制止群情此事,如何又能传得满城皆知?
谁知尚未踏入府门,便发觉仆人的神态与昔日有异,躲躲藏藏,目光闪动,施礼时分外恭谨,背过身去又打眼缝里偷瞧,往里走,仆人丫环个个如此,不醒事的,乃至翘起指尖偷偷指戳,嘀嘀咕咕念叨,狄琼之现在仿佛背后生了眼,飞扬的眉,鼓励的唇,看得分外清楚。
秋云水刚要点头,便见一个丫头急冲冲地跑了出去,“夫人,老・・・・・・老爷来了・・・・・・”
不由肝火更旺。
可那二人所言,母亲产子、打压妾室皆属内院秘辛,便是与父亲交好的朝堂同僚也难晓得一二,如何现在百家传世人知了?
“夫人,身子不舒坦?”,文尝早就不耐烦巧莺的喋喋不休,见秋云水额头上沁了汗,问道。
内心念着这事,耳朵也随之格外机灵。
怕不止如此。
一群愚民,狄琼之暗骂,乌青着脸,憋了一肚子肝火,回了府邸。
可平常萧氏并非如此行事,自打狄令短命,她一夜间变得心机深沉,精于算计,办事油滑,断不会这般无所顾忌,不吝鱼死网破也得磋磨梦中的尤氏。
一起上,边走边想。
莫非是嫌她死得慢?
于春晖院疯掉的婆子又有何干系?
为此,她搭上了位份。
秋云水阖上眼,喘气半晌,此时脑海中一片浑沌,太多的未厚交杂成一团,梳理不清。
“传闻有几个妾室现在还是疯的,就因失了孩子・・・・・・”
她暗里刺探过,尤氏已是必死之相。
“狄家主母动手也忒狠了些,不知毒死了多少娃儿・・・・・・”
巧莺心内虽有绝望,但顾忌秋云水身子,也跟着劝道,“夫人,您无妨入内安息,院子里的事由奴婢打理您就放心吧。”
萧氏怕她于昏睡中无知无觉咽了气,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故而,萧氏是为了令她在梦中也不得放心才去的青澜院。
看门的金婆婆跪于人前,掌嘴二十,肉乎乎的双颊比胸脯还高,动手的仆人又重又狠,已经飞出了两颗大牙,血水混着唾沫乱溅。
总感觉,有些事,她不知,那两人却心知肚明,到底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