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迢孤身一人,再入沧州凭栏谷。
正书韩虽不知西江月要这凶悍飞禽何用,但还是拿出一枚翠色玉哨,放于唇边。
就如面前,传闻数十万神鹰才出一只的海东青,在正家,不过平常玩物。
落在正书韩手上,更似和顺家雀。
“有姐姐在的处所,便有木易的家。”
那是萧家亲卫方有资格纹上的刺青。
耳边山风拂过,惊起一片鸟兽。
正书韩将手中玉哨用清酒擦拭一番,才双手送到西江月面前,“我这人间俗人用过之物,还望江月勿怪。”
落日下,两人并肩而行。
木易眼眸微转,似懂非懂。
一盏茶的工夫。
西江月纤细柔荑悄悄将木易手中短剑推回剑鞘,“今后,若非别无他法,切勿伤人道命,可记着了?”
萧迢仍不断念,当即咬破指尖,鲜血流入漆碗以内。
他以席铺地,将所带果品香烛置于其上,虔诚三叩,而后道:“树神大恩,萧迢没齿难忘。但今诸国林立,北羌蛮夷残虐,导致我东越边疆生灵涂炭,恳请树神再次显灵,点化于我。”
此次,山风已停,空寂山谷中,唯闻呼吸之声。
“萧维遣是东越的护国大将军,亦非善与之人,何况,沧州并无我要寻的人和物,即便没有彻夜之事,我也不会久留于此。”
待二人走远,木易才猎奇开口:“姐姐,那茅草借箭之法,明显是你所想,倘若让天下人晓得姐姐睿智,定会将姐姐敬作神灵。”
西江月也不焦急,柔声解释道:“凡本身有所作为之人,常常难以被别人把握、节制,因此不能为我所用;凡本身无所作为之人,常常需求依靠别人才气安身,因此,方有能够为我所用。”
“啪!”木易顺手丢下大汉,溅起几处泥浆。
“这话是谁教你的?”西江月面色微愠。
“既是不入我心的东西,说与不说,已不首要。”
他深知,姐姐不喜血腥殛毙。
面前百年大树,却无涓滴反应。
木易挠头,姐姐口中字词分开,他皆知何意,为何连在一起,却让人只觉如遇外族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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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才怯声道:“不是别人传授,是木易本身想的。”
“俗世浮名,于我何用?不过累坠罢了。”西江月停下脚步,将手中玉哨用红线系于少年脖间,循循善诱,道:“若我现在接管世人奖饰,他日,亦要接管世人诽谤。”
“姐姐若想留下,我杀了他便是。”
家世显赫的膏粱后辈,多乐于声色犬马、琴棋书画,正书韩虽出身商贾,爱好却比平常世族后辈更要奇特些,他唯爱羽禽——凡,身长羽毛,能够翱翔的植物,在正家府邸当中,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她广袖微抬,一枚银针映天涯清寒月色,直直刺向萧迢脖颈。
直到那道清丽倩影消逝不见,正书韩犹未缓过神来,只倏尔一笑。
木易闻言,顿扫方才失落,含笑点头。
西江月勾唇一笑,看了眼地上昏死之人,墨玉清泉的双眸间暴露一丝冷意,“萧维遣久经疆场、宦海,狐疑定然不会轻于北冥臻。”
“何事?”西江月脚步微顿,却未转头。
木易似懂非懂,只觉凡是姐姐所言,他都附和,“姐姐,我们何时回家?”
若说这非神迹,他决然不信!
西江月轻抚衣袖,暴露腕间精美饰品,语气颇淡,“因他无能,只能乞助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