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能者,不过如是!
北冥臻看着敏捷撤离的部下,并未焦急拜别,而是望向面前压境而来的铮铮兵甲。
北冥臻闻言,手中帛书紧握,面上倒是挑眉含笑,“阿唐?”
当今天下,独一敢如此评价他的人,唯有那绝美少年。
不待他将好小子三字说完,木易便已再次提剑上前,口中讽刺道:“的确好小!”
彻夜,若妙手刃北冥臻,全歼北羌军,且不说他日朝堂之上论功行赏,全军将士甘心归附,天下百姓奖饰瞻仰,仅此时这挥剑斩敌的称心恩仇,已让他解气泄愤,此生无憾。
竟不是阿唐!
“你怎是有勇无谋?”不远处传来一轻缓之声,言辞却胜似刀斧,“清楚是不长脑筋!”
手中短剑亦如他言辞那般锋利。
言罢,北冥臻手握帛书,竟亲身将身上残损兽皮扯下,丢向木易,面上笑容意味不明。
草丛中,再次传来轻柔嗓音,“留他一弓一手便可。”
终究,图特直身抱拳,道:“末将领命!”而后率部下敏捷拜别。
飞速赶来的萧维遣见状,长剑直指半空的北冥臻,怒道:“射杀羌贼!”
少年身形如风,不见他如何行动便已移至北冥臻身前,手中短剑回旋如花划过北冥臻手腕。
木易早已发觉,底子不给他涓滴喘气机遇,手中短剑由刺化作反手横挑,冰冷剑锋划过北冥臻腰间狼皮束带。
图特一干人等话未说完,却被北冥臻一个眼神喝止。
伴随一声惨叫,北冥臻轰然落地,溅起灰尘漫天。
北冥臻以弓撑地,回身看向眸光怨毒的少年,心如五谷杂陈。
“这一弓一手送于萧维遣,算是替你还了东越生养之恩。”西江月徐行走来,看着脚下苟延残喘的彪形大汉,语气颇冷,“至于他,为了中原诸多无辜百姓,临时留他一命。”
再抬眸时,他的面色已趋于平平,只一口森白牙齿,在金乌之下,闪着森森凉意。
“我们北羌人没有一个是孬种,宁死战,也毫不弃主!”
帛书上,少年亭亭而立,回眸侧望,面覆银箔,墨发高束,虽看不清面貌,但那一身气度,道一声神仙,亦不为过。
“方才,是你在说话?”北冥臻将帛书放回胸前,以鼻孔扫视面前少年。
“嘭!”
外人只道北冥臻残暴且喜怒无常,唯有他们这些陪大王子出世入死过的人才晓得,他为何能得军心——既能待兵如子,危急时候更能狠辣果断保全大局,一如方才。
只闻峰顶传来一少年清脆嗓音:“萧大将军,这份薄礼,还望笑纳。”
身下,战马亦回声倒地,再无反应。
长弓划破长空,寂然坠落于东越雄师面前。
“铮!”
大笑之声,响彻山谷。
事毕,北冥臻右手紧贴左胸,面朝北方点头施礼。
暖阳下,剑锋冷冽,罡风阵阵。
“好小……”北冥臻紧握长弓,瞥了眼脚下衣裤,笑容阴冷。
帛书四周已退色泛白,却又无缺无缺,明显是常被仆人拿出来观赏,而又悉心保存。
北冥臻闻言嘲笑,方欲抬步上前,便见那舞夕少年已提剑而来,直逼本身胸口。
北冥臻手握长弓,以横扫千军之力,欲将面前傲慢少年拦腰截断。
若说这少年招招致命,可本身却未曾受伤,若说他部下包涵,倘若不是本身反应活络,定会葬身于剑下。
北冥臻看着面前俊美少年,蓦地笑得逗弄,“小娘皮儿想要老子的衣服,早说嘛,何必这般心急!”
此时,立于一线峰峰顶的北冥臻,望着天涯初升半轮金乌,畅然一笑,顺手解下腰间狼皮束带,朝脚下蝼蚁般的东越兵士们,畅然宣泄:“萧家老儿,本王子这尿,滋味如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