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闻言,眉眼含笑。
“叔父说的是。”西江月又朝木易招手,“木易,快来拜见二叔父。”
很久,她缓缓展开清寒双眸,对身边又青道:“为我筹办一套男人衣袍。”
已换了身洁净衣袍的木易,点头紧跟于西江月身后,一言不发。
身着男装的西江月,起先还略为担忧被人看破,故而特地用眉粉将本身眉骨加深,以束带覆于胸前,又在衣袍肩甲之处增加银波垫片,来袒护她肥胖身形。
西江月白净指尖轻拂手中质地温凉的衣料,被血水与墨迹覆盖的处所,微微凸起。
“大哥,玄儿,三弟。”西江月朝最前面的西朗微微福身行平辈礼。
“是。”又蓝心中迷惑,但身为丫环,顺从主子之命,才是本分。
又蓝又青两名丫环在前带路,“大蜜斯,木公子,这边请。”
西江月先前那句等我大仇得报便与你一同回无翎山之言,在他脑中久久缭绕。
两今后,又蓝刚带人将西江月所住的听风阁扫洒洁净,方欲将大蜜斯换下的衣物拿去洗濯,便听西江月柔声道:“那件绘有红梅的衣裙,不消洗。”
“若想学些真材实料,天然是要吃些苦的。”西江月还是面色如常,轻声含笑,道:“我资质平淡,老妖鹤愿倾囊相授,若我还如世俗庸人那般只知吃苦,而不思进取,那天下心心念念想去稷放学宫拜于老妖鹤门下的读书人,该不知要如何在背后写着些酸臭诗文来骂我是笨伯了。”
为首乃西家至公子西朗,身形清俊儒雅;五官冷峻,身形苗条的西玄紧随厥后,二人身后,还站着一面上带伤之人。
“都是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数?”西随安见状,面上佯装不悦,“月儿离家多年,此次返来,我们便能一家团聚。”
西江月自小便被西随安夸奖为西府平辈孩子中悟性最高的,现在她竟说本身资质平淡,尤如隔山打牛普通,刹时让文不如西朗、武比不得西玄、常日只知喽啰纵马的西延面如猪肝。
西江月行于郊野,见不远处有四名清秀男人抬着撵轿缓行而来。
只是,待少年远去,守门侍从才心中迷惑,为何本日的二公子看起来白了些,仿佛也矮了些。
木易更是双拳紧握,怪本身方才脱手太轻。
饶是如此,西江月还是神情温良,轻敛衣裙,跪在丫环早已备下的蒲团之上,朝座上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叩首道:“月儿见过二叔父。”
她自小早慧,脾气寡淡,平辈世族中的孩子,鲜少有能与之交心的玩伴,跟她干系最好的倒是一名商家蜜斯,姓皓,单名一个月字。
“姐姐。”
因此,西家子嗣也不似其他世族那般富强,西府子侄辈独一三男一女。
“七年不见,月儿通体姿容气度更胜先前。”西朗面庞俊美,言谈更是驯知己礼,“只是,月儿如此清减,今后可要多命厨房为你多做着滋补养身的炊事。”
花厅内,迎出三名男人,皆是面貌超脱,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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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双目微合,似在回想儿残存影象。
“延儿,木易待我的确经心,但在我心中他却不是我的侍从,而是同延儿你普通,皆是我的弟弟。”西江月言罢,回眸朝上首又是一拜,“月儿恳请二叔父收木易为义子,归入西家属谱。”
行数十步后,少女似感觉有些累,但身后撵轿又远,她竟直接坐到地上,神情尤其慵懒。
西随安但笑不语,目光倒是落在西延身上。
他不知姐姐为何执意要让本身进入西府,但姐姐既说是功德,那他便信。
“月儿在无翎山七年,若不是木易对月儿多加照拂,此次回家途中又多次捐躯相救,恐怕月儿要多蒙受数十倍磨难。”西江月绝色面庞缓缓划过花厅诸人,“只是,木易幼年,心机过于纯真,凡事又皆以我为重,以是先前如果他因我而对叔父、兄弟有何不敬之举,还望大师看在月儿面上,谅解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