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醉君收了袖口,将手中残存的碎渣悄悄倾倒在桌面上,又抬眼瞧向黑衣人,无悲无喜地说道:“你若说出老十一将密文藏于那边,我也许能绕你一命。”
又过了几招,耿醉君面上垂垂显出不耐之色,一个反身便落在石桌边。
男人见她发楞,有些不满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臂。如玉一抬眼便望进了一双眼眸,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瞳孔外竟然散出另一圈瞳孔,更显乌黑通俗。
黑衣人还要再说,嘴角却吐出了几口鲜血,如玉定睛一瞧,本来是耿醉君又拾了几块瓷片射入了黑衣人的身材,固然数量未几,但到处皆在关键之处。
还没等如玉回身,男人却伸了手拉住她的手臂,轻笑道:“这就活力了?”
黑衣人大笑一声,膝盖的伤被扯得生痛。如玉猜想方才那一击,应当已经穿骨了,在这类环境下还能笑得出来,看了此人的忍力实在不凡。
如玉又急又气,红了脸好一会才闷声憋出一句:“不信也罢,大人如果情愿留下便恕我先行分开!”
如玉看着一愣,脱口而出道:“重瞳!”
如玉惊得神采煞白,这鞭子下去又快又狠,只几下便将黑衣人打了个血肉恍惚。
如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明显是暖春早夜,却感受如寒冬腊月般刺民气骨。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由远渐近,如玉忍着惊惧缓缓转头去看,原是卢栩。
黑衣人瞪大着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甚么,终究却只是喘了一口气便不动了。
这行动又快又准,如玉却瞧得清楚,那耿醉君站于桌前将杯杓握入掌心,只待黑衣人一有行动,便将手中的瓷片向他膝盖处抛出,一击即中。
说当时快,耿醉君伸手把如玉往旁侧重重一推,上前便与黑衣人过起招来。如玉始料未及,全部身子都撞向了红漆木柱,如玉忍了痛直起家,也不顾右臂传来的阵阵酥麻,只忙着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可也只这一眼,如玉便已晓得胜负。
这下如玉连脖子都浸了个遍红,低着声音说道:“快放手!”
如玉在内心暗叹一声,看来还是把人给获咎了,因而便敛了神采好声好气地轻声劝道:“大人莫要跟我活力,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随我走罢。”
仰仗这些年的武学涵养,如玉的第一反应便是抽剑回身迎敌而上,但右手移至胯侧,只触到柔嫩的绸绢手帕。如玉苦笑,又筹办赤手空拳去对于,只是还没回身,便被方才那登徒子拉住了手腕。
耿醉君瞧着也不开口,直直的站在那边悄悄拧了眉,又忽而一笑,说道:“说得好,来杀我罢。”
这时耿醉君俄然起家,面无神采地从腰侧抽出一手臂粗的长鞭,二话不说就上前去黑衣人身上挥去。
这一声高呼倒真把如玉唬了一跳,身后冰冷砭骨的杀气直捣脊骨。
耿醉君勾了嘴角,上前了两步悄悄地说道:“看你本日命丧于此的份上,我无妨奉告你。老十一,我迟早要除。”
“耿醉君,拿命来罢!”
耿醉君缓缓将如玉带至身后,也不惶恐,只是定着眼瞅着那黑衣刺客。
“呸!耿醉君!你当你是甚么东西?我们十一爷当初早该把你丢到乱葬岗去!这般心狠手辣,你且留着那‘绝情诀’等死罢!”
男人拉着脸面上无喜无悲,只回身径直朝着右手假山上的小径走去。
男人听了身子一僵,缓缓收了手,移开目光负手而立。
如玉嘴角微垂,喃喃道:“我并不是阿谁意义,你的眼睛很都雅。”
卢栩仓猝道是,目光一瞥却瞧见如玉站在不远处,心下更加迷惑,又不敢冒然去问,只内心忐忑地用余光看着耿醉君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