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上完早课正叫金珠和银宝拿了绳索,陪她玩绳戏。
章脩颐微微一笑,温声道:“令姝年纪尚幼,这般已是极好。”
那头大厨房里,李婆子天然眉开眼笑接过了赏钱,往年要说做这鱼酱也只周善家的自家做着,长公主向来十足给了二房的蒋氏,因着蒋氏同二房几个哥儿姐儿都爱这口。不成想本年做的,长公主竟也收下了,给了这般厚的赏钱。
意姐儿每样都吃了一两块,都觉着不错,若说喜好,还是双色夹心的吃着更风俗些。
李婆子倒也利落,一双木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斜了眼睛看着红笺道:“哟?有的人倒爱堂屋里挂兽皮,我们不过吃些主子的边角料来,有的便想着与主子同吃同喝了?”
等红笺走了,李婆子才吃吃笑起来,对那周善家的道:“瞧她那熊样儿,丁点儿骨气也没有。”
拿了蒸熟的大枣子和山药来,拿银勺仔细细碾碎了,又添了少量牛乳。
跳完绳戏,意姐儿便让侍画扶着擦洗一番,抹上桃花面脂,细白的小脸嫩生生水灵灵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不想,自家外祖母正在会客。
章脩颐只含笑不答。
山药糕一出笼,李婆子便拿了一个,一把塞进红笺手内心,道:“别说妈妈我未曾照看你,喏,趁热快吃罢。”
李婆子拿了半碗剩下的鱼酱出来,啐道:“我在这大厨房做了这些年,好轻易有了本日这些,叫我软了身材去小厨房,那是不能的。”她那不争气的两个女儿还在大厨房,叫她如何能舍了她们去。
李婆子也不理睬她,回身便号召着几个门徒,拿了模具开端做枣泥山药糕。
她一口气跳了百来个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得满头大汗地下来。
那李婆子知她会来事儿,压了肝火低了头道:“女人也消消气儿罢,你不说,我们还当你不是给主子要东西的。”这话便是说那红笺脸皮厚,长年去大厨房要东西了。
这日,意姐儿同长公主正吃着早点,便听着外头大丫环道那头周善家的同大厨房的李婆子一道整治了两罐子鱼酱来。意姐儿眉开眼笑道:“这下我能够就着粥吃了,能够多吃半碗呢。”长公主的早膳向来最是平淡简朴的,只吃些放了五谷、干枣的粥同两三道精美淡口的小菜,最多再加两个银丝卷来,只因着早上吃些重口的于摄生也倒霉,倒是意姐儿每日虽都有七八分饱了,却败兴味。
若说国公府的丫环,那一等大丫环便是大家相称的,日日午膳时给的配菜点心具都是极好的,有个三菜一汤也不希奇,畴前另有两盘子点心的,背面叫蒋氏晓得了便蹙了眉,叫抹了。
等意姐儿进了里间,长公主便对章脩颐叹道:“这孩子,老是被我娇着了些。”
多氏倒不是心疼几个大丫环,只为着给蒋氏没脸,还叫厨房给丫头做着点心,自家倒是分文也不掏,如此这般,下头几个婆子丫环虽不敢怠慢了,却也不似畴前做的邃密了。
面前的枣泥山药糕倒是比畴前吃的还要新奇些,统共是三色的糕点,淡粉色的盛在奶白的甜瓷盘里,红色的盛在玄色刻修竹琉璃盘子里,双色夹心的盛在正中间的檀木盒子里,正正方方地叠着。
周善家的道:“我瞧着大厨房新进的大枣确是新奇,不若我饶些去,我也好预备着给老太太那头的姐儿送去。”
那头李婆子同周善家的当红笺掀了帘子出去,又是替干姐姐讨要点心来贡献的,连个眉毛都不抬一下,只作没瞧见罢了。
意姐儿瞧着本日端上的点心,不由:“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