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想起意姐儿来,不由忧心忡忡起来。这孩子还年幼着呢,士衡这些年也不知在青州有甚么红颜知己的,如果不喜美意姐儿可怎生是好?
意姐儿现在却不再惊骇了,归正他们一辈子也要绑在一快儿的。
照着章夫人估计,本是要走两个多月水路的。不成想一起上倒是一帆风顺的很,借着东风一起向前,没到两个月便将近到青州了。
意姐儿听到他说话内心漾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受,嘴上悄悄哼唧一声表示她晓得了。章脩颐心中怜意顿生,瞧着她握着红绸的莹白小手,有生而来第一次,有了这般激烈的欲念。
原是自家亲娘和娘子终究跋山渡水到了青州。他本来只当她们另有半个来月才到,便没忙着令人清算打扫。给章夫人晓得了又是一顿好骂,见了他劈脸盖脸就开端叨叨,终究强忍着哽咽出声捂着脸哭道:“我便当是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认我当娘!这么些年!!这么些年不返来!当真是恨我们了?!”
章脩颐俯下身悄悄吻过她清秀的下巴,齿间悄悄摩挲精美细巧的耳垂,轻笑道:“乖宝宝,你还要装到甚么时候?嗯?”
船只每逢半个月便要泊岸停靠一次,侍从也好下岸买些补给。意姐儿和章夫人也好趁此多安息一会儿,只不敢出船舱,靠在窗棱上偷偷看看外边熙熙攘攘的船埠。
此中一个戴着金玉耳环的夫人笑着道:“这但是一副福分旺夫的好边幅!恭喜章大人了!”其他几位也跟着应和。
章脩颐漫不经心望着外头浓绿的枇杷树,悠悠道:“儿子府里具是干清干净,也未曾有甚么通房妾室,母亲可放心。”
意姐儿:“……”……好丢人
意姐儿是新嫁娘,按事理脚是不能落地的,故而要等吉时谷旦在船上打扮结束再由夫君抱下船,奉上花轿。恐怕还要再呆几日再能下船的,不由苦闷的很,每日的兴趣便是叫金珠给她念念话本子。她一出嫁,长公主便不舍得再掬着她看闲书了,她偷偷囤了一箱子话本连环画,长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晓得了。
待意姐儿坐定了,章脩颐拿了喜娘递来的喜秤,悄悄调开她头上的红盖头。
等内房里的礼儿都做完了,章脩颐还要出去应酬来宾。意姐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幸亏不是立马要洞房的,不然她是要崩溃的。
意姐儿的脸腾地红了,细细道:“……生……的……”
章脩颐朝几个夫人拱手一礼,便把她们皆送出门去吃宴了。这几位夫人虽说也是章氏一族的,可倒是分支,此番能被请来也算是罕见的幸运,也莫敢拿腔拿调的,皆拿了婢子手里的喜钱相伴出了门。
章夫人还是体味自家儿子的,他不是没孝心的人,就是内心把万事看的都太淡,理性终归赛过豪情。他分开淮南这很多年也没想着要回家瞧瞧,虽年年都去信又送东西又送俸禄银子,可到底话里没几句实在的,叫人摸不清贰心底所想。
章脩颐由着她宣泄完,才淡声安抚几句,又使婢子上茶上点心来。他倒不是不念亲情,只归去了也无甚好说,反倒惹的风波不竭,并无多粗心义。
喜娘:……
下了肩舆她才真逼真切听到外头振聋发聩的炮仗声,混着大小长幼带着乡音的叫声道贺声,意姐儿给喜娘塞了一手软软的布匹,心知定是红绸,而另一端握着的是她的心上人。
意姐儿也不大有兴趣下船瞧瞧,只感觉晕乎乎的食欲也不大有,人倒是又瘦了一圈。章夫人瞧了也心疼地不成,叫下人变着花腔给意姐儿找找乐子,逗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