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内房里的礼儿都做完了,章脩颐还要出去应酬来宾。意姐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幸亏不是立马要洞房的,不然她是要崩溃的。
快到十仲春的时候,终是到了石安船埠前。章夫人交代好统统事件,先行下了船,乘着肩舆去了章脩颐在石安的寓所。
意姐儿听到他说话内心漾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受,嘴上悄悄哼唧一声表示她晓得了。章脩颐心中怜意顿生,瞧着她握着红绸的莹白小手,有生而来第一次,有了这般激烈的欲念。
原是自家亲娘和娘子终究跋山渡水到了青州。他本来只当她们另有半个来月才到,便没忙着令人清算打扫。给章夫人晓得了又是一顿好骂,见了他劈脸盖脸就开端叨叨,终究强忍着哽咽出声捂着脸哭道:“我便当是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认我当娘!这么些年!!这么些年不返来!当真是恨我们了?!”
意姐儿也不大有兴趣下船瞧瞧,只感觉晕乎乎的食欲也不大有,人倒是又瘦了一圈。章夫人瞧了也心疼地不成,叫下人变着花腔给意姐儿找找乐子,逗她高兴。
待意姐儿坐定了,章脩颐拿了喜娘递来的喜秤,悄悄调开她头上的红盖头。
船只每逢半个月便要泊岸停靠一次,侍从也好下岸买些补给。意姐儿和章夫人也好趁此多安息一会儿,只不敢出船舱,靠在窗棱上偷偷看看外边熙熙攘攘的船埠。
意姐儿的脸腾地红了,细细道:“……生……的……”
意姐儿:“……”……好丢人
下了肩舆她才真逼真切听到外头振聋发聩的炮仗声,混着大小长幼带着乡音的叫声道贺声,意姐儿给喜娘塞了一手软软的布匹,心知定是红绸,而另一端握着的是她的心上人。
等洗漱完,匀面好,意姐儿浑身香香的团在喜床上懒得转动了,不知不觉便已沉入酣甜梦境里。等她稍稍有些认识了,便闻声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眯着眼睛一瞧便见章脩颐正在换衣,暴露一段苗条矗立的腰线来。
意姐儿是新嫁娘,按事理脚是不能落地的,故而要等吉时谷旦在船上打扮结束再由夫君抱下船,奉上花轿。恐怕还要再呆几日再能下船的,不由苦闷的很,每日的兴趣便是叫金珠给她念念话本子。她一出嫁,长公主便不舍得再掬着她看闲书了,她偷偷囤了一箱子话本连环画,长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晓得了。
章夫人是比着长公主的心性儿看意姐儿的。长公主幼年时候不比现下这般冷酷,非常有几分少女娇俏之意,可倒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她教养出来的女人,少说也像她多一些。
章脩颐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意姐儿叹口气,也不晓得章脩颐让不让她看呢。如果他感觉这是闲书甚么的,她少不得要避开他偷偷看的。
喜娘:……
章夫人便摸索着问了两句通房的事体,又和他说,这府里如果另有旁的近似的,趁早挪腾出去如此。她也不好说的太绝,怕儿子心生恶感。
只大多数人还是觉着是有大贩子来贩货的,普通人家里便是燕徙,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何况此中五六艘一看便知不是住人的!有功德者还近前探听一番,具是给守在船边上的官兵给打一顿,狠狠出半丈远,接下来几个胆小的也是一样了局。世人便不敢再多论道了,都私底下说这船上呆的说不定是那里的朱紫,都能叫我们青州派出官兵来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