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郡王叹一声:“段家那头早成心把阿段的庶妹嫁来,此事便叫他们两家胶着罢,我再不管了。”
别家甚个端方,长公主这儿自是不管的,只她这儿自意姐儿来后自来不爱在桌上摆糕点,只用完餐一炷香才叫摆上几屉做得精美小巧的糕点,就是怕意姐儿贪吃甜食面食坏了胃口,又不补身子。
临安郡王苦笑一声:“倒是甚么事情你都能猜到一二。听石家那边动静,仿佛是国公府哪一名蜜斯。”他也见机地不再提李氏的事体,毕竟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未婚老婆,豆蔻韶华便早早去了,当真叫人纳罕。
长公主只由着贺姑姑扶着出了里间,亲手抱起意姐儿掂了掂,抚了抚意姐儿软软的额发,复满面笑意道:“你个小精怪,既如此,外祖母便等用完炊事再考教你。”
长公主因着这些儿子都不是自家生养的,独一养在跟前的二老爷又外任至扬州,其他两个她具是眼不见为净的,自家吃着也乐得平静。
章脩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苗条的指骨渐渐摩挲着白玉杯身,淡淡道:“你安知我不想去那蛮荒之地?”
贺姑姑只恭敬笑道:“那是贤人疼我们县主呢,想郡主小时候他也是如何疼都不敷的。”
用完炊事,贺姑姑便叮咛拿了两盏香汤,两位主子漱了辩才叫几个丫环退下,自家也同金珠两个恭候在隔间外头。
长公主也笑着吃下自家阿萌夹的珍珠团,她这儿自来对意姐儿没太多端方,只祖孙两个和乐着便好,虽如许一举一动的教养看得还是极严。
长公主道:“我无甚不乐的,这府中甚个处所你去不得了?我只担忧你们几个小的玩乐着不把稳。再者,可不准再噘嘴,再一年年大了又像甚么样儿?”
天气还未完整暗下,内院已经点了鱼油灯,意姐儿一进院门,老太太身边的双蕊便已经恭敬地在门旁候着了,先是由番羽和绿腰细心抱了洁面并换衣,换上件家常的深色小袄,里头换上粉白绣小金珠罗裙,绿腰又摘下几样赤金小金饰,放在紫檀做的八层嫁妆里。金珠给意姐儿盘上一对儿花苞髻,头上只簪一对儿打制得轻浮小巧的缠金丝莲花华胜。
贺姑姑经她一点,心下透亮,笑纹从嘴角出现:“那他们岂不是惹得一身腥味儿?”
闲话少叙。
长公主拿着用墨笔划出的几句重点,跳了叫意姐儿背诵,并拆解意义,这些也不是甚太难的功课,只要些熏陶情操兼教事理的话她不放心,便要亲身教了意姐儿学得,只就怕她将来行差了路毕生也不快。
临安郡王话风一转:“大家都说你我知己,我也不知你何时能给我添个弟妹,等我娶了新王妃,也好结个通家之好。”
国公爷虽宠嬖大老爷母子,可半生兵马,自来但愿子嗣承他当年勇武。这点上二老爷秦正茂倒是极像他的,自小身子骨健旺,一把□□用得赫赫生风,只他养在长公主膝下,长公主性子倔强,便择了文,现在而立已过,却已是官至从五品知州,在如许的年纪已是很可贵。
长公主垂眼笑道:“这倒一定,她是本宫打量着娶进门的,甚个脾气本性这么多年那里不摸透了?骂归骂,利字抢先,她自不会舍这繁华繁华,老迈自来同她脾气相投,只怕就要应。”
大老爷比起弟弟略有减色些,他虽也从文,却一贯在京中补的从六品提举,每日尽管些粮仓收支的琐事,倒也乐得安逸,更不比那翰林清贵,不过是靠着国公爷的面子给的职位罢了。只那朱氏喜得喝采,对秦正林道:“虽则你那二弟现在看着是比你强些,可你日日跟着国公爷孝敬着,今后可有你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