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茉姐儿同淑姐儿两个年长很多的,自来不必说,两个都是面貌端庄,容止得体,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样样不输旁人。
意姐儿只作不闻,拿了小银勺子开动起来。巴掌大的雪梨给厨子掏空了内里,只余下雕得邃密的壳子,里头雪梨肉早就混着尚好的红糖给炖得软软糯糯的。意姐儿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泛着丝丝清甜滋味出来。
只淑姐儿对亲mm的一片热忱罢了,多学些老是没坏处的,想到这里,意姐儿手上的笔也停了,压了砚台在纸上,叫金珠端了热水来给她净手。
侍画听了只觉屈辱,气一上来便辩论两句:“我们女人便是老太太千娇百宠的主子,你若再敢说嘴,我便回了女人。”
一旁的许氏又笑着应和几句。长公主看着蒋氏对这事像是有些掌控,便由着妯娌两个边吃茶边说着,自家只道倦了,进里屋歇着。
国公府的女人并不准多,似是定国侯章家,嫡出庶出的几个姐儿排在一起也有小十几个,真真是排得目炫狼籍,热烈非常。
寻兰是蒋氏的闺名,听长公主一说,她倒也通透,便起家谢过。
三房太太许氏出身姑苏王谢,自小便拿家传的刺绣工夫练得扎踏实实的,她打心底里疼姵姐儿,便把一手双面绣的工夫十足悉心传给了她,姵姐儿虽年纪不大,可因着年纪小,故而眼睛矫捷,饶是周绣娘也对她极其对劲的。
这事儿说来倒也教人啼笑皆非。
吃完一块胭脂糕,意姐儿还未再动蒸酥酪,便好使模糊见着一边的侍画额角有些发红,像是破了皮子,便把她叫到跟前,问道:“你怎生伤着了?”侍画是她院子里的二等,向来是不做粗活的。
那罗婆子自知讲错,不由愤怒,更加揪住侍画的发尾毒打起来。她是府里的老仆了,又是大太太那边得眼儿的,还是国公府的端庄张孙女的奶母,内心也不信意姐儿真能拿她如何。
绿腰掀了帘子,手里端了两屉糕点,一边的小丫环侍画又端来意姐儿平常吃的红糖蒸雪梨。
多氏出身在都城朱紫圈里算是下贱的,她性子又极其敏感,看着蒋氏生的淑姐儿年事同茉姐儿不差多少,娘家又显赫,想必将来议亲也同茉姐儿有毛病的,故而对于茉姐儿的教养极其用心些,常日里下了学,还要自家请了女先生,每逢三两日便给茉姐儿提上一提。
清姐儿这几日倒是不得闲,故而没有似平常普通下了学便同意姐儿两个黏糊着,只因着她亲姐姐逼着她练琴。
想到这里许氏内心又有些不利落,照着长公主给意姐儿日日通身气度的吃穿用度,出嫁订婚时的嫁奁花消少说也有一小半梯己出去。
意姐儿看着倒是无妨的,清姐儿只贪玩些,旁的要她看确切很好的。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见过长辈相别家姐儿的,也从不知定要才艺出众的,大多是家世品德在先。
绿腰看着屋里姐儿像是将将写完大字,便笑道:“姐儿累着了吧,今儿个贺姑姑叫筹办了一屉胭脂糕,并小半碗糖蒸酥酪。”说罢又要将酥酪放好了,拿了丝帕服侍着,又絮絮道:“姐儿可不知罢,这酥酪是宫里赏下来的,金贵着呢。只老太太怕这酥酪凉着不好,便不敢给您多享用。”
国公府的下人本就住得近,这么一闹四周几家也都闻声了,此中便有云钗老子娘。
侍画只知别个都盯着她家看,又不敢还手,一时想起本身早去的娘亲,只埋头呜呜地抽泣。
侍画眼角一红,却点头道:“没有甚么的,不过是小磕小碰的。谢女人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