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同许氏结伴出了院子,便远远见着意姐儿带着四个婢子劈面走来。
吃完一块胭脂糕,意姐儿还未再动蒸酥酪,便好使模糊见着一边的侍画额角有些发红,像是破了皮子,便把她叫到跟前,问道:“你怎生伤着了?”侍画是她院子里的二等,向来是不做粗活的。
姵姐儿虽是三房的庶出女儿,可三房除了康哥儿同妙哥儿只她一个姐儿,许氏性子又软,她自小养在许氏跟前,同亲生的也无甚别离了。
绿腰看着屋里姐儿像是将将写完大字,便笑道:“姐儿累着了吧,今儿个贺姑姑叫筹办了一屉胭脂糕,并小半碗糖蒸酥酪。”说罢又要将酥酪放好了,拿了丝帕服侍着,又絮絮道:“姐儿可不知罢,这酥酪是宫里赏下来的,金贵着呢。只老太太怕这酥酪凉着不好,便不敢给您多享用。”
意姐儿只作不闻,拿了小银勺子开动起来。巴掌大的雪梨给厨子掏空了内里,只余下雕得邃密的壳子,里头雪梨肉早就混着尚好的红糖给炖得软软糯糯的。意姐儿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泛着丝丝清甜滋味出来。
次日,三房太太许氏因着身子有些不利落,比平常存候晚了些,一踏进潸濛小洲,却只见着二房太太蒋氏单独饮茶,便奇道:“今儿个如何不见大房的?”
许氏忙推道:“我自家的身子哪有不晓得的,如果真儿个不好,也不敢来给老太过分了病气。”
侍画只与她相辩不得,那后娘又推了她一把,夺了金簪只满脸醉意咕哝道:“你服侍的算甚主子,便是给了你贡献我也是应当!”
而国公府只五个姐儿,那便是各有所长,虽则面子上向来和敦睦睦的,但不能说常日里就没个比较。
想到这里许氏内心又有些不利落,照着长公主给意姐儿日日通身气度的吃穿用度,出嫁订婚时的嫁奁花消少说也有一小半梯己出去。
意姐儿看着倒是无妨的,清姐儿只贪玩些,旁的要她看确切很好的。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多岁,见过长辈相别家姐儿的,也从不知定要才艺出众的,大多是家世品德在先。
两人说了半会子,才把长公主等来。
蒋氏两个说了一会子,开端也找到线头了,看着时候又都告别回院。
长公主侧卧在香榻上,番羽给她细细揉着肩。贺姑姑立在一边道:“这个时候姐儿也该返来了罢,不知公主是要在那里摆饭?”贺姑姑是长公主跟着宫里出来的白叟儿了,故而一向叫着公主也未曾改。
侍画只知别个都盯着她家看,又不敢还手,一时想起本身早去的娘亲,只埋头呜呜地抽泣。
胭脂糕做的小巧,桃花形状做的详确,每一块都是分歧的姿势,意姐儿舔掉中间点上的胭脂粉,咬开红豆做的薄皮,一团温热的,混着桃花香气的甜酱流进嘴里。
蒋氏见她神采倦怠,便忙道:“弟妹如果有甚么不舒畅的,便先回罢,我回了老太太也是一样的,孝心到了身子也不能短了。”又叫润雪拿了小库房钥匙,拿些滋补的去三房。
意姐儿本日放学早些,只因着本日只上半日跟着绣娘学些刺绣缝制的事体,茉姐儿又没来,周绣娘便只叫练些根基功,也未曾新教些甚么,一人绣好一张帕子,个个由着绣娘指导过了,便下了学。
今次虽则大房的没来,百芳宴的事情却不能漏了。
许氏多少也听了一耳朵这几日多氏的作为,加上大房压着他们三房不知多少年,前些日子大厨房给他们三房送去的饭食点心虽热乎着,当多少有些不如平常安妥。她又一遐想便也知大房这是要同甚么人套友情,面色便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