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幌金睛如掣电,恰是山中黑风王。行者暗笑道:“这厮端的如烧窑的普通,筑煤的无二!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如何这等一身乌黑?”那怪厉声高叫道:“你是个甚么和尚,敢在我这里大胆?”行者执铁棒,撞至面前,大咤一声道:“不要闲讲!快还你老外公的法衣来!”那怪道:“你是那寺里和尚?你的法衣在那边失落了,敢来我这里讨取?”行者道:“我的法衣,在直北观音院火线丈里放着。只因那院里失了火,你这厮,趁哄掳掠,盗了来,要做佛衣会庆寿,怎敢狡赖?快快还我,饶你性命!若牙迸半个不字,我推倒了黑风山,躧平了黑风洞,把你这一洞妖邪,都碾为齑粉!”那怪闻言,呵呵嘲笑道:“你这个泼物!本来昨夜那火就是你放的!你在那方丈屋上,行凶招风,是我把一件法衣拿来了,你待如何!你是那边来的?姓甚名谁?有多大手腕,敢那等海口浪言!”行者道:“是你也认不得你老外公哩!
“悟空,这教如何说?”行者道:“菩萨,我悟空有一句话儿,叫做将计就计,不知菩萨可肯依我?”菩萨道:“你说。”行者说道:“菩萨,你看这盘儿中是两粒灵药,便是我们与那妖魔的贽见;
“你这个猴子,还是这等放泼!他又未曾偷你法衣,又不与你了解,又无甚仇恨,你如何就将他打死?”行者道:“菩萨,你认他不得。他是那黑熊精的朋友。他昨日和一个白衣秀士,都在芳草坡前坐讲。后日是黑精的生日,请他们来庆佛衣会。本日他先来拜寿,明日来庆佛衣会,以是我认得,定是本日替那妖去上寿。”菩萨说:“既是这等说来,也罢。”行者才去把那道人提起来看,倒是一只苍狼。中间阿谁盘儿底下却有字,刻道:凌虚子制。行者见了,笑道:“造化!造化!”老孙也是便益,菩萨也是省力。这怪叫做不打自招,那怪教他本日了劣。”菩萨说道:
得传大品天仙诀,若无底籽实难过。回光内照宁心坐,身中日月坎离交。万事不思全寡欲,六根清净体坚牢。返老还童轻易得,超凡入圣路非遥。三年无漏成仙体,分歧俗辈受煎熬。十洲三岛还游戏,天涯天涯转一遭。该死三百多余岁,不得飞升上九霄。下海降龙真宝贝,才有金箍棒一条。花果山前为帅首,水帘洞里聚群妖。玉皇大帝传宣诏,封我齐天极品高。几番大闹灵霄殿,数次曾偷王母桃。天兵十万来降我,层层密密布枪刀。战退天王归上界,哪吒负痛领兵逃。显圣真君能窜改,老孙硬赌跌平交。道祖观音同玉帝,南天门上看降妖。却被老君助一阵,二郎擒我到天曹。将身绑在降妖柱,即命神兵把首枭。
正行处,只见那山坡前,走出一个道人,手拿着一个玻璃盘儿,盘内安着两粒灵药,往前正走,被行者撞个满怀,掣出棒,就照头一下,打得脑里浆流出,腔中血进撺。菩萨大惊道:
降怪成真归大海,佛门复得锦法衣。
三藏道:“自你去了这半日,我已吃过了三次茶汤,两餐斋供了,他俱未曾敢慢我。但只是你还经心极力去寻取法衣返来。”
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通衢中间,他绰着经儿窜改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那怪闻言,暗道:“我说那长老如何本日就来,又来得敏捷,公然是他!”急纵身,拿过枪来,就刺行者。行者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秘闻,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天井中,斗到前门外,唬得那洞里群魔都丧胆,家间老幼尽无魂。这场在山头好赌斗,比前番更是分歧。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