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众进西路途,有个月安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昂首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细心,细心。”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图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他。”三藏道:“他有些甚么活动?”
禅师道:“远哩!远哩!只是路多豺狼难行。”三藏殷勤请安,再回:“路途果有多远?”禅师道:“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消。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总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三藏拜伏于地哀告,那禅师遂口诵传之。经云《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认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尽
瞬息间,到了庄前。行者拑着他的钯,揪着他的耳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乃吾师也。”那高氏诸亲朋与老高,忽见行者把那怪背绑揪耳而来,一个个欣然迎到天井中,道声“长老!长老!他恰是我家的半子!”那怪走上前,双膝跪下,背动手对三藏叩首,高叫道:“师父,弟子失迎,早知是师父住在我丈人家,我就来拜接,如何又遭到很多波折?”三藏道:“悟空,你如何降得他来拜我?”行者才放了手,拿钉钯柄儿打着,喝道:“白痴!你说么!”那怪把菩萨惩恶事情,细陈了一遍。三藏大喜,便叫:“高太公,取个香案用用。”老高即忙抬出香案。
“师父,我来了。”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
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边?”行者道:“师父,那妖不是尘寰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实在性灵尚存。
三藏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多蒙菩萨圣恩!”那几个老儿也一齐添香礼拜。拜罢,三藏上厅高坐,教:“悟空放了他绳。”
“此位是谁?”行者笑道:“这老禅如何认得他,倒不认得我?”禅师道:“因少识耳。”三藏道:“他是我的大门徒孙悟空。”禅师陪笑道:“欠礼,欠礼。”三藏再拜,叨教西天大雷音寺还在那边。
我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未曾养性与修真,浑沌迷心熬日月。俄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劝我转意莫堕凡,伤生造下无边孽。有朝大限命终时,八难三途悔不喋。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有缘登时拜为师,唆使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日夜无时辍。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辟。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驱逐。朗然足下彩云生,身轻体健朝金阙。玉皇设席会群仙,各分品级排班列。敕封元帅管银河,总督水兵称宪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