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道:“是你也不知我的手腕!上前来站稳着,我说与你听: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么!”那怪王喘嘘嘘的睡在洞里,闻声打得门响,又闻声骂馕糠的夯货,他却愤怒难禁,只得拖着钯,抖擞精力,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实在惫懒!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突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极刑哩!”行者笑道:“这个白痴!我就打了大门,另有个辨处。象你侵犯人家女子,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该问个真犯斩罪哩!”那怪道:“且休闲讲,看老猪这钯!”行者使棒支住道:“你这钯但是与高故乡做园工筑地种菜的?有何好处怕你!”那怪道:“你错认了!这钯岂是尘寰之物?你且听我道来:
“你要见他怎的?”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惩恶,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从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动静。本日既是你与他做了门徒,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打我?”行者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公然是要庇护唐僧,略无子虚,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那怪扑的跪下,望空似捣碓的普通,尽管叩首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若不是至心实意,还教我犯了天条,劈尸万段!”行者见他矢语发愿,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那怪端的搬些芦苇波折,点着一把火,将那云栈洞烧得象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今已无挂碍了,你却引我去罢。”行者道:“你把钉钯与我拿着。”那怪就把钯递与行者。行者又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一条三股麻绳,走过来,把手背绑剪了。那怪端的倒背动手,凭他如何捆绑。却又揪着耳朵,拉着他,叫:“快走!快走!”那怪道:“轻着些儿!你的手重,揪得我耳根子疼。”行者道:“轻不成,顾你不得!常言道,善猪恶拿。只等见了我师父,果有至心,方才放你。”他两个半云半雾的,径转高家庄来。有诗为证:金性刚烈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龙归。金从木顺皆为一,木恋金仁总阐扬。一主一宾无间隔,三交三合有玄微。脾气并喜贞元聚,同证西方话不违。
行者才把身抖了一抖,收上身来,其缚自解。那怪重新礼拜三藏,愿随西去。又与行者拜了,以先进者为兄,遂称行者为师兄。三藏道:“既从吾善果,要做门徒,我与你起个法名,迟早好呼喊。”他道:“师父,我是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也。”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实在是我法门中的宗派。”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未曾动荤。本日见了师父,我开了斋罢。”三藏道:“不成!不成!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号,唤为八戒。”那白痴欢欢乐喜道:“谨遵师命。”是以又叫做猪八戒。
“此位是谁?”行者笑道:“这老禅如何认得他,倒不认得我?”禅师道:“因少识耳。”三藏道:“他是我的大门徒孙悟空。”禅师陪笑道:“欠礼,欠礼。”三藏再拜,叨教西天大雷音寺还在那边。
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暴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刚才天气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翻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说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何如,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干脆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地步,凭众亲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行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