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孔怀,法归赋性。金顺木驯成正果,心猿木母合丹元。
“郎君啊!常言道,男人无妻财没主,妇女无夫身落空!你昨日进朝认亲,怎不返来?今早被猪八戒劫了沙和尚,又把我两个孩儿抢去,是我苦告,更不肯饶。他说拿去朝中认认外公,这半日不见孩儿,又不知存亡如何,你又不见来家,教我怎生割舍?故此止不住悲伤痛哭。”那怪闻言,心中大怒道:“端的是我的儿子?”行者道:“恰是,被猪八戒抢去了。”那妖魔气得乱跳道:“罢了!罢了!我儿被他掼杀了!已是不成活也!只好拿那和尚来与我儿子偿命报仇罢!浑家,你且莫哭,你现在内心觉道如何?且医治一医治。”行者道:“我不怎的,只是舍不得孩儿,哭得我有些心疼。”
却说那怪径回洞口。行者见他来时,设法哄他,把眼挤了一挤,扑簌簌泪如雨落,儿天儿地的,跌脚捶胸,于此洞里嚎啕痛哭。那怪一时候那边认得?上前搂住道:“浑家,你有何事,这般烦恼?”那大圣编成的大话,捏出的虚词,泪汪汪的告道:
“我想那师父好仁义儿哩!”八戒又道:“哥哥,不看师父啊,请看海上菩萨之面,饶了我罢!”
毕竟不知而后又有甚事,几时获得西天,且听下回分化。
不想沙僧别了师父,又来寻我。你晓得师父没有坐性,他独步林间玩景,出得林,见一座黄金宝塔放光,他只当寺院,不期塔下有个妖精,名唤黄袍,被他拿住。后边我与沙僧回寻,止见白马行囊,不见师父,随寻至洞口,与那怪厮杀。师父在洞,幸亏了一个救星,原是宝象国王第三个公主,被那怪摄来者。他修了一封家书,托师父寄去,遂说便利,束缚了师父。到了国中,递了书子,那国王就请师父降妖,取回公主。哥啊,你晓得,那老衲人可会降妖?我二人复去与战。不知那怪神通泛博,将沙僧又捉了,我败阵而走,伏在草中。那怪变做个姣美文人入朝,与国王认亲,把师父变作老虎。又亏了白龙马夜现龙身,去寻师父。师父倒未曾寻见,却遇着那怪在银安殿喝酒。他变一宫娥,与他巡酒舞刀,欲乘机而砍,反被他用合座红打伤马腿。就是他教我来请师兄的,说道:“师兄是个有仁有义的君子,君子不怀旧恶,必然肯来救师父一难。万望哥哥念一日为师、毕生为父之情,千万救他一救!”
行者见提及菩萨,却有三分儿转意道:“兄弟,既这等说,我且不打你,你却诚恳说,不要瞒我。那唐僧在那边有难,你却来此哄我?”八戒道:“哥哥,没甚难处,实是想你。”行者骂道:
却说八戒、沙僧,把两个孩子拿到宝象国中,往那白玉阶前捽下,不幸都掼做个肉饼类似,鲜血迸流,骨骸粉碎,慌得那满朝多官报导:“不好了!不好了!天上掼下两小我来了!”八戒厉声高叫道:“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那怪还在银安殿,宿酒未醒,正睡梦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他就翻身,昂首旁观,只见那云端里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呼喊。妖怪心中暗想道:“猪八戒便也罢了,沙和尚是我绑在家里,他如何得出来?我的浑家,如何肯放他?我的孩儿,如何获得他手?这怕是猪八戒不得我出去与他交兵,故将此计来羁我。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与他打啊,噫!我却还害酒哩!倘使被他筑上一钯,却不灭了这个威风,看破了阿谁关窍,且等我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再与他说话不迟。”好妖怪,他也不辞王驾,转山林,径去洞中查信息。此时朝中已知他是个妖怪了,本来他夜里吃了一个宫娥,另有十七个脱命去的,五更时,奏了国王,说他如此如此。又因他不辞而去,更加知他是怪,那国王即着多官看管着假老虎不题。